小凤凰说完话之后就睡晕过去了,扒在他身上一动不动,呼吸均匀。星弈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安静地凝视着头顶五彩斑斓的漫长画卷,低声道:“笨小鸟,这怎么能是说不急就不急的事情呢?”
和近来的每一个夜晚一样,他的手腕开始随着倦意上涌滚烫发热,带来接近疼痛的气息。但他仍旧冷静地躺在那里,怀抱着他的小凤凰,连呼吸声都分外平和,免得小凤凰被他惊醒。
他习惯了这种灼伤一般的疼痛,甚而能够在这种痛楚之下慢慢入睡。他闭眼前所见的画卷仿佛在他脑海中凝固了,无意识的,那遍布穹顶的化入他朦胧的梦中,变得清晰、放大,变得比现在更加艳丽多彩。他仿佛能嗅见千年前尘埃的味道,弥漫着晨雾的寒冬清晨,阳光遍撒,晃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那是北天中难得的一个完全晴朗的早上。
“今天的太阳很好,我觉得我可以很快画完,然后跟你出去找东西吃。这样就算跟你约会啦。”
有个人立在夺目刺眼的阳光中,似乎悬空在穹顶旁,空中漂浮着大块斑斓的色块,放在这白色的冰天雪地中,来得比阳光更加温暖。那一刹那,他久久未曾注意过外事外物的头脑在他来得及反应之前,便蹦出了这样的想法:或许这画不必完工,这作画的景象已经是他平生所见的极致美景。
只可惜那上面的人浑然不觉。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问道:“为什么?前几天也是这样,为什么只有今天要算约会?”
他等了一会儿,听见了神木枝削尖后烧过的炭笔刮擦在玄冰上沙沙的声响,听见孔雀石炼化后滴落的水声。
兴许是画下了令自己满意的一笔,上面的人跳下来,将笔丢去了一边:“因为今天的太阳很好,你真笨。我们走罢。”
梦中什么都看不清楚,唯独冬日清晨时仿佛能剔透灵魂的空气入透脑海,让他分外清明。
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
那人走到他面前,歪头对他笑了笑:“你真是个木头,好啦,不要问这么多问题啦,你把手给我,牵着我,这样就很好。”
冰冷的冬风吹过来,让人的脸颊有一些微微的刺痛,骨骼深处引出轻微的颤栗,星弈就这样醒了。
他睁开眼,发觉一夜已经过去,天光大亮,小凤凰赤|裸着双足立在门前,正探头往外面看,被一阵冷风吹得缩起了脖子。有几片雪飘了进来,而后消融不见,现世照进他意识的那一刹那,这个虚浮缥缈的梦转瞬便在他脑海中消散了,只余下一个接近快要不记得的幻影。
小凤凰在另一头被冷风吹得一哆嗦,于是“啪”地一声赶紧关了门,回头看见星弈已经醒了,于是赶紧缩手缩脚地奔过来,钻进他怀里暖着。他用手给自己呵气,鼻尖冻得微红:“今天外面很冷,微兼。我还以为上次春天来了,往后都会是好天气的。不过霜前冷雪后寒,我们这已经是雪后了,一会儿说不定有太阳可以晒一晒。”
星弈笑了:“你若是想晒太阳,我去叫东君过来便是。”
小凤凰道:“不要。”
他也不说清楚为什么不要,星弈也懒得问他,晓得大约又是和“睡在孔雀羽的被子上看星星”类似的想法,不过是图一个好玩。两个人都睡了个好觉,磨蹭了一会儿后先后起来洗漱,而后出去用饭。
小凤凰在饭桌上胡乱扒拉了几口,另一边金翅鸟就捧着账目到了。金翅鸟最近跟着小凤凰一起变得有钱了起来,行事也越发板正霸气,简直要惟小凤凰马首是瞻,对贪狼爱理不理,把贪狼急得团团转。小凤凰问起这只大鸟的感情问题时,金翅鸟也避而不谈,看样子是又有了矛盾,把小凤凰的头顶毛都愁秃了几根。
金翅鸟却很淡定,他道:“大哥,你几天没去上班了,我给你汇报一下情况。”
小凤凰就和金翅鸟头碰头地研究起了账目,又一本正经地开始讨论日后的营销方案。他们聊着,星弈就在这边看着,带着微微的笑意,顺手就令青鸟给杀破狼三人、凤凰明尊传信,要几人都过来商讨星盘事宜。
片刻过后,一群人也都到了。小凤凰还在那儿叽里呱啦地给金翅鸟将事情,讲到一半就被星弈提着后领子拽了过来:“你和金翅鸟也过来听听罢。”
金翅鸟有点惶恐:“我,我?”
星弈不动声色:“按排行来看你是我二哥,二哥金金,你有什么问题吗?”
金翅鸟瞪圆了眼睛:“我我我我——”话没说完,就被另一边的贪狼默不作声地拽过去了,他扭了扭,但是没挣脱,就这样跟众人一起去了星弈惯常催动星盘的冶炼室。
一帮人排排坐着,小凤凰变了小鸟飞去凤凰明尊的膝头,厚着脸皮求摸摸。凤凰明尊便把这只小鸟拿起来搓了搓,而后问道:“今日把我们都叫过来,是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星弈道:“没有其他事,我今天把你们都叫过来,是想让你们再为我护法一次,我要尝试缓慢降低我压制星盘的修为,重新测定一下星盘运转所需要的最低的力量。”
星盘逐渐增强,星弈的力量渐渐衰弱,基本上每一天都会比之前有大的变动,他们修行时隔三五天便会这样做一次,众人也都没有异议,一并前往了玄冰洞中,按照此前的惯例开始护法。
凤凰明尊一手拎小凤凰,一手拎金翅鸟,顺手就把小凤凰丢给了星弈:“圆圆跟着你的夫君过去,如今你们两个气息圆融通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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