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和趴在地上,看着那碟卖相极其精致的糕点。
那碟糕点,无常每天都会做,会摆出来,荣树不吃,他也不从来不许任何人碰。原来,是给楚桃花准备的。
“我培育的第一只噬心蛊,如何?”
桃花的眼睛很亮,很漂亮,看人时,里面会泛着光,专注的时候,更像是望着一对闪耀的星子。
“好是好,”荣树看向她,“你是不是用血养它了?”
桃花心虚地笑笑,伸出一根嫩生生的手指,比了个指甲盖的位置,说:“就一滴。”
“一滴都不行,这小畜生可担不起你一滴血。”他沉着脸训她,“再阳奉阴违,我便不教你育蛊了。”
虽然疾言厉色,可他眼神,始终都是柔软又带笑的。
甯和没见过荣树这般神情,他平时也会笑,也会怒,也会疾言厉色地训斥发脾气,可都不一样,在楚桃花面前,他是另外的样子,让人移不开眼睛的样子。
“徒儿不敢了,师傅开恩。”桃花讨饶,乖乖巧巧正正经经地喊他师傅。
荣树哼了一声,伸手揉揉她脑袋。
她不满地努努嘴,往后挪:“发髻乱了。”
“老凤凰的手艺?”
“嗯嗯。”
漂亮吧。
不待桃花这句问出口,荣树便毫不客气地泼冷水,“真丑。”
说着狠狠揉了一把,将她的发髻弄得乱七八糟,跟狗窝似的。
桃花:“……”
她是个尊师重道的,大方地原谅了他老人家的手欠,瞧着地上仰头正看得出神的兔子,她笑着喊:“甯和,过来。”
白兔迟疑了一下,跳到了桃花腿上。
荣树随即便道:“下去。”
也是疾言厉色,可不一样,与训斥桃花时完全不一样,哦,有了对比甯和才算明白,这两者之间差了什么。
宠溺。
荣树对桃花,有那种习以为常且自然而然的宠溺,就好像骨子里的天性与本能,一点刻意为之的痕迹都没有。
甯和是被他的掌风推到地上的,摔得很重。
他似乎生气了:“你抱它做什么?”一边用袖子给桃花擦,一边对她耳提面命,“看把你裙子都踩脏了。”
“不打紧。”桃花满不在意地说了句,要蹲下去看甯和。
荣树拉住她,不理会,自顾给她擦裙子上的尘土,脏兮兮的脚印没了,他的袖摆秽迹斑斑。
“出去。”荣树没有抬头,冷声扔了两个字。
暴戾阴沉的情绪,一点都不掩饰,甯和看了一眼转身出去,在洞口,遇上了凤青,她退到一边,听见脚步声停顿。
“谁给你开了灵智?”
她抬起眼睛,便撞上凤青那双漆亮的瞳孔,像浩瀚无垠的冬夜星空,神秘莫测又深不可测。
甯和立马低下眼,恭敬地回:“是小妖误食了荣树妖主的巫蛊。”
“你的声音,”凤青微顿,“和桃花一模一样。”
她屏气凝神着,察言观色了一眼,便伏低不语。呵,凤青看她的眼神,与荣树第一次听闻她声音时一模一样,有惊,可更多的低沉阴郁的逼人。
“你若本分地做只兔子也罢。”凤青道。
她低头,不言。
凤青走进洞中,片刻,一句腹语传来甯和耳中:“不要随便开口。”
为什么不能随便开口?
若不本分呢?
甯和站在洞口,想着那一番话的弦外之音,洞中,隐隐约约的声音传出来。
“桃花。”
“青青,你来了。”
“来接你回去。”
只闻荣树冷冷哼了一声:“你这老凤凰,催死得催,真讨人嫌得紧。”他半真半假似的口吻,挑衅又戏谑,“桃花,你休了他罢。”
桃花轻笑。
“荣树,出来。”凤青语气里有隐隐怒气。
荣树一副柔若无骨的倦懒模样,往那软榻上一躺:“作甚?”
凤青言简意赅:“算账。”
荣树拖了拖语调,兴味儿十足:“哦?”他翘起二郎腿,“算的什么账?”
“你这个月已经偷了我三坛酒。”
凤青话音才落,荣树便笑了。
“你这记性。”他搭着一条腿,毫不掩饰他的嘲讽,“桃花,你不嫌弃他吗,我去偷了八回了,他只记得三次。”
“滚出来!”
好脾气的凤青,毫无疑问地被惹怒了。
然后,他们便打起来了。
然后,桃花说饿了,他们就住手了。
凤青要带她回去,可最后,荣树却留了他们夫妻用膳,将他从听茸境偷来的酒一股脑地全部搬出来了,他与凤青都喝了不少,唯独,桃花滴酒未沾。
她有些受寒了,凤青与荣树一个都不让她喝,再怎么嘴馋也不准。
甯和只是在洞外听着,听着里面欢欢闹闹,又落落清清,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听不下去,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声音,会让她厌烦,让她刺耳。
她出了夜明洞,漫无目的地,大概因为开了灵智,不多时,她便被云渺山里的一只野熊妖盯住了。
自然是逃不掉,野熊妖将她抓去了洞里,要吃了她来增修为,开膛破肚的前一刻,她吹响了脖子上挂的金属哨子。
荣树来了,眨眼的功夫,他来了,披着盛春最绚烂的晚霞,踩着祥云而来。
那野熊妖不认得甯和,可这云渺山,没有谁会不认得荣树,有谁会不惧怕这位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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