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时候还不了解林辞,以为人家跟他笑就是没事儿的意思。殊不知林辞这人是个两面三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阴险狐狸精。
他不笑还好,笑起来才叫人发寒!
“我……”路凌被他一看,吓得魂都没了。
林辞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你是小深的朋友吗?”
路凌被吓坏了,他今年才十六,不是“朋友”,是“小朋友”。
林辞笑着问他:“是同学?”他伸手,“地上凉,起来说话吧。你穿着小深的衣服,我以为你是小深。”
路凌不敢拉他的手,想起林辞的“都市传说”,想起林深对他哥的形容,路凌觉得自己现在面对的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哥哥,是面对林深他爸。
当然,这么说也没错。
林深从小就是他哥带大的,长兄如父,路凌初次见人家的哥哥,就搞了这么大一个乌龙,用自己的话来说,对林辞都称得上是“折辱”了。
他差点儿腿一软,就跪下了。
压力山大。
林辞多看了他两眼,然后自己出去,关上房门。
路凌三魂六魄终于回来了,用投胎一般的速度穿好了衣服,小心翼翼地拉开房门。
“砰”的一下,林深从外面推门进来,门板正好撞到了路凌的鼻子,猝不及防,把路凌给撞哭了。
他来自己男朋友家的第一天,闹得人仰马翻。
林深吓得到处给他找医药箱,林辞无奈的把自己弟弟安抚好,又把自己弟弟的“同学”安抚好,接着打电话叫了私人医生过来。
路凌觉得这一天不好,天下着大雨,林深坐在自己面前给自己的鼻子“呼呼”。
林辞坐在沙发的另一头看着报纸,雨声哗哗的打着窗户。
他依然觉得这一天不好,这样难堪的开场,收尾势必就不会好看。
后来事实证明确实如此,收尾真的更难堪。
这天过后,路凌耿耿于怀,总觉得自己在林深的家人面前留下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傻逼”印象。
一直到了艺考的时候,他都无法忘怀。
也是艺考的时候,路凌见到了林辞的第二面。
林深这个王八蛋说陪自己考试,结果学校里根本请不出假来,他只能一个人飞到上海,参加上戏的考试。
跟北京的冬天不同,上海的冬天虽然没有鹅毛大雪,但是他妈的也依旧是冷的够呛的。
他飞机下来的晚,人长这么大,第一次来上海,孤苦伶仃的,望着天空中的星星,生出了几分异乡人的孤独感。
本来想弄几个句子发发朋友圈,但是文化水平不太高,发朋友圈搞不好还要被骂花瓶,路凌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装这个文艺的逼了。
他拖着大行李箱,大街小巷的找酒店。
上戏附近的酒店都被订完了,他退而求其次去订快捷酒店,也没了。
甚至连民宿小旅馆和青年酒店都没了,如同晴天霹雳,路凌站在华山路上,傻眼了。
寒风吹,雪花飘,路凌肚子咕咕叫。
他围着围巾,穿着一件把他从头到尾罩着的大棉袄,艰难的在深夜里前行。
路凌有点儿想哭。
走到十字路口,两束灯光打在他身上。
路凌伸手遮了下光,前面的车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了一个穿风衣的男人。
马路边上的小店放了一首很老很老的情歌,传到路凌耳朵里,他往路里面走了走,准备给这辆车让行。
此时,他还有心情想:总不是我挡着他路了,他特别拉车门下来揍我一顿吧。
坏的是,他行李箱被他拖上台阶的时候,咔哒一声,掉了个轮子。
路凌听到这个声音,神经都绷紧了。
蹲下来一看,脸都白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在心里无声呐喊,把自己行李箱翻过来检查,结果穿太多根本做不了这么灵活的动作。
在那个风衣男人过来的时候,路凌正好把自己给撅地上了。
他睁开眼,雪花飘进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林辞的笑。
“远的时候没认出来,走进来发现真的是你。”他顿了一下,故意咬字:“小深的‘同学’?”
林辞把他拉起来,笑眯眯的:“你看起来需要一点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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