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盛夏,夜间有虫鸣鸟啼。
一盏路灯将陈漾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长时间的缄默不语,令礼礼诚惶诚恐。
陈洛如知道,陈漾是真的生气了。
估计礼礼这小屁孩今晚是逃不了一顿胖揍了。
她刚要开口劝陈漾消消火,霍崇尧却道:“别这样,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陈漾双手抱臂,怒道:“谁和你是一家人?礼礼,你给我下来!”
礼礼不安地挪了挪身子,想下车。
可霍崇尧一把摁住了礼礼,他说:“你在车上,我下去。”
礼礼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惊惧,可霍崇尧已经下车,并“啪”地一声甩上了车门。
陈洛如伸手挥散那些保镖,这是家务事,让外人看笑话不好。
“你说你干嘛要和小孩子生气?”霍崇尧道。
“呵,我和我儿子的事儿,要你管?”陈漾很不客气。
“行吧,要打你就打我。”霍崇尧倒是很淡定,“打在我儿子身上,疼在我这个当爸的心里。”
陈洛如被霍崇尧这句话膈应得浑身一颤,她怎么没看出来霍崇尧这么富有父爱呢?
陈漾瞥了一眼在一旁看戏的陈洛如,说道:“你先回去,夜里风大,别着凉。”
陈洛如知道陈漾要处理“家事”,便很识趣地回到别墅里——然后偷偷打开一扇窗,继续看戏。
“霍崇尧,你能不能别在这跟我耍贫嘴?”陈漾说道,“我说过很多遍了,礼礼不可能给你。你离我的生活、我的家人远一点,行么?”
“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霍崇尧大言不惭道。
陈漾:“……”
看不出来,这家伙琼瑶剧看得还挺多,一张口就是琼瑶奶奶的金句。
“漾漾,给我一个机会好吗?”霍崇尧说得深情款款,仿佛一个回头是岸的浪子一般。
他甚至想上去碰一碰陈漾的手。
“你懂什么?”陈漾一把甩开他,眼神里满是厌弃,这声“漾漾”也不知霍崇尧怎么叫的出口?两个老大不小的人在这儿说这些,也不嫌害臊。
“你知道我一个人把礼礼养那么大有多辛苦吗?”陈漾说道。
陈漾笃定,霍崇尧的做派和大部分传统中国男人一样。
孩子在他们眼里就像玩具一样,一时兴起抱来逗一逗,嫌烦了就丢到一边管也不管一下。
现在他想要礼礼,无非就是怕礼礼将来会成为霍家的一个隐患。
可陈漾从来都没打过霍家的主意,她也不想和霍家攀上这门亲,她只想一人把礼礼拉扯大。
如果礼礼认了霍崇尧这样一个爸爸,那么霍崇尧的某些做派绝对是在给孩子树立负面形象。
更何况,霍崇尧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想娶她。
这简直是陈漾长那么大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没有感情,拿什么娶,当她“恨嫁”不成?
霍崇尧默了几秒,倒也没反驳陈漾的说法。
他说道:“你当时……怀孕以后为什么不来找我?”
陈漾道:“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他们连炮丨友都算不上,只是yī_yè_qíng。
陈漾哪里需要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
今天她生了个儿子,所以他要娶她。
那万一明天有个女人带着儿子找上门来,他是不是得跟她离婚再娶人家啊?
虽说陈漾并不认为所谓婚姻是“非你不可”,但是这绝不代表她能放心霍崇尧的人品。
跟这种人玩玩,无可厚非。
可真要结婚,对不起,免谈。
陈漾见识过不少这样的浪荡富家子,对他们的秉性早已摸得一清二楚。
一个个都是游戏人间的性子,哪里会为了一朵花停留呢?
霍崇尧:“怀孕的事在我意料之外,我真戴了……”
陈漾瞪他一眼,示意他闭嘴,不准再提那一晚的事。
这件事最近简直要成为她的梦魇了。
“你在酒店隔壁打麻将的时候,礼礼在发烧。现在你居然厚着脸皮说要来加入我们这个家,你觉得你配吗?”陈漾想起那不愉快的回忆,至今还恨得咬牙。
她一个单身母亲是很苦,是很累。可是她从来没有抱怨过这件事。
可霍崇尧没有经历过一天她所经历的,现在却在这装大尾巴狼。
今天晚上得知礼礼被带走的消息,陈漾着实又气又恨。
恨礼礼这小白眼狼不懂事,又气这霍崇尧做事太没谱。
如果她和霍崇尧真结婚,那她迟早有一天被霍崇尧给气死。
霍崇尧看着路灯下的陈漾,灯光将她的脸庞映得苍白。
她一身职业套装加高跟鞋,干练里带着一丝特有的女人味。
“哎,我那时候不知道……”霍崇尧觉得陈漾的埋怨让他仿佛有了原罪一样。
可陈漾这会儿忽然吸了下鼻翼,空气中有非常轻微的一声抽噎。
她仰起头,对着夜空眨了下眼,眼底的那一点点泪光就这么被她掩盖了过去。
就像陈洛如曾经担心过的那样,陈漾的性子太过于倔强,也太过较劲,这样有时候活着挺累。
坚强的面具戴久了,就会让人忘记她骨子里本来也是个女人,甚至连她自己都忘了这件事。
性别是平等的,可性别之间是有差异的。
女人的心思,生来就比男人更细腻柔情些。
然而陈漾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只能咬咬牙一条道走到黑了。
即使面对外人再多的指责和流言,她也不会露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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