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珠大怒,向龙泉司发起猛攻,由于兵力相差二十倍之多,播州军显得势不可挡,安民志壮烈战死。龙泉司吏官刘玉銮差人送信向明军求援,继而亲守大库,将库门浇铸封死,播州军冲入龙泉,逼迫刘玉銮打开库门,刘玉銮不从,与妻子一同死于播州兵刀下。
当路明军副总兵陈良收到龙泉求援,因知播州已发五万精兵,不敢孤军迎战,托辞严守偏桥无法救援龙泉。
巧在此时参将周国柱领兵绕道阻击,石柱宣抚使马千乘则正率三千白杆兵随同前来,其妻秦良玉也领精兵五百携粮自随。
何汉良所部为播州五路中最弱一路,马千乘因此劝周国柱引兵阻击此路,倘若战胜也可兵入播州,牵动其余四路叛军回援,秦良玉附议。于是马千乘与周国柱将播州军何汉良一部扼于邓坎。
周国柱因敌众我寡一时难以击溃当面之敌而忧心忡忡,马千乘献计道:“敌兵势大必骄狂自傲,请将军今夜大摆宴席,敌以为我军松懈,多半会轻率来攻。
谷沼
我愿与贱内良玉率所部坚壁阻敌,将军则可领天兵抄其后路,敌锋若溃,深夜之中必生大乱,我们再全力掩杀,必获全胜。”
周国柱见他自愿承担最危险的任务,不由大为感动,连夸马千乘不愧是忠良之后,于是依计行事。
如此,周国柱于当夜戌时大摆酒宴,军营之中烟升雾腾,大肆煮肉散发的香气漫延数里之外。何汉良见明军如此松懈,不由得哈哈大笑,语于手下人道:“看来这官军将领果然尽是酒囊饭袋之徒,如此局面之下不思坚守反击,竟还悠闲设宴,今日不死于我手实在是天理难容,有此等将领在,明军焉能不败?”
于是何汉良命所部更换行装,潜行进兵,趁官军夜宴乘夜掩袭,不料却遭马千乘、秦良玉所部白杆兵据险阻击。
何汉良大为惊异,不过虽然奇袭败露,他却也并不惊慌,而是立刻下令猛攻。此时马千乘早已命人多设陷阱,暗伏弓弩,由于夜色正深,伏击远胜明战,播州军进攻不利,多有死伤。
周国柱此时也已率部绕行侧后,突发进击。此前已经得到过火器增强的明军在夜里的打法显然是另一种风格,只听得一时间炮声枪声大作,播州军连明军的照面都还没打着,锋线便告崩溃,中军、后军一看明军火力如此强大,谁也不想连敌人的面都没见着就死翘翘,当即纷纷退却。
何汉良勃然大怒,连斩败兵十余人,刚刚止住溃散之势,却不料明军正好全线反击,其中一部分战线甚至在纵火追敌,场面既混乱又凶险。
何汉良见大事不妙,自己也不敢继续留在这般混乱的战局之中了,急忙带着亲信撤退。这一退没得说,何汉良一部因此大乱,一路退入播州,还有不少走失走散。
明军因为携带了一些三号炮和四号炮,虽然相对轻便,但在这老山密林中还是追之不及,好在马千乘及秦良玉所部白杆兵同样善于山地密林作战,伉俪二人不辞辛苦、不惧危险,领兵追入敌境,连破金竹、青冈嘴、虎跳关等七寨,威风八面。
与此同时,酉阳宣抚使冉御龙则避开播州五路之兵直取桑木关,桑木关播州守兵猝不及防,仓促应战,被冉御龙大败,斩首三百。
播州军这边刚刚攻下龙泉,准备移兵婺州,突闻何汉良一部溃败,明军攻入播州,杨应龙大吃一惊,忙令各路回撤。明军知播州军主力回救,也各自撤离,杨珠等四路兵劫掠二十七寨而归。
二月,宋良佐正式部署攻打播州方略,以二十四万兵分作八路,每路各分三万兵力,但有强有弱,大多数是官军为三,土司为七。
其以川将为主分四路:总兵刘綎、马林出綦江,辅以参将麻镇,参政张文耀监军;总兵马孔英出南川,辅以参将周国柱、酉阳宣抚使冉御龙、石柱宣抚使马千乘,佥事徐仲佳监军;总兵吴广出合江,辅以游击徐世威,参议刘一相监军;参将曹希彬受吴广节制出永宁,辅以参将吴文杰、宣抚使奢世绩,参议史旌贤监军。
以黔将为主分三路:总兵童元镇、土知府泷澄、土知州岑临出乌江;参将朱鹤龄受童元镇节制出沙溪,辅以宣抚使安疆臣;总兵李应祥出兴隆,辅以宣抚使彭元瑞,参议张存意、按察使杨寅秋监军;湖广兵将合一路分为两翼,总兵邓子龙、董一元、彭养正出白泥;副总兵陈良受邓子龙节制出龙泉,辅以宣抚使单宜、副使胡桂芳、参议魏养蒙监军。
然后宋良佐再令贵州巡抚驻贵阳、偏沅巡抚驻沅州,自己则依旧镇驻重庆——这其实就只是他离开了驻地成都留在重庆,而另外两位实际上没挪窝。
宋良佐在最后军议时道:“播州其域广袤千里,介于川、湖、贵之间,西北堑山为关,东南附江为池。领黄平、草塘二安抚,真、播、白泥、余庆、重山、容安六长官司,统田、张、袁、卢、谭、罗、吴七姓之地。
杨应龙的叛军多为收拢诸苗扩编而成,其主力不占多数,杨应龙自己才能平庸又尽失民心,再难重现其杨氏祖先的谋勇,播州之内虽然处处险要,但他想要一一据守必然有心无力。
故本部堂料其必将精锐守在娄山关及龙岩囤两处最为紧要之地,龙岩囤之兵也可伺机支援各方叛军。其余各地虽为诸苗把守,但各路军亦绝不能轻敌大意,否则必有全军覆没之危。
对付诸苗之法此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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