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这个嘛...我...”听到张然的询问,吾丘寿王神情不禁微微一变,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难堪之色,期期艾艾的半响,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反而眼神闪烁,连张然的目光都不敢直视了。
“嗯?”看着吾丘寿王左右躲闪的目光,张然心中微微有些不悦,不禁摇头叹道:“算了,既然子赣兄不愿意提,那我也不勉强了!”
“唉~”张然的话音刚落,一旁的董仲舒也不禁跟着叹息了一声。对于吾丘寿王的心情,董仲舒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当初他们两个的遭遇,几乎都差不过,同样是被天子所厌弃,前途暗淡无光,情况岌岌可危,随时有覆灭的可能。
但现在,因为张然的帮助,董仲舒自己不但一举摆脱困境,而且各种好事接连不断,眼看着就要一飞冲天了,而有着同样遭遇的吾丘寿王至今仍然一事无成,复起无望...两相对比之下,吾丘寿王的心情可想而知。
所以,这也是董仲舒明知道吾丘寿王所求之事,对于张然而言,有些强人所难,甚至极为失礼,却没有立即出言阻止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因为,连他自己都是受了张然的恩惠才有了今日复起之机,这种情况下,董仲舒有何脸面,有何立场来阻止,同样想要摆脱困境的吾丘寿王呢!
不过,对于吾丘寿王这种,既要求人,又躲躲闪闪不肯道出实情的做法,董仲舒是极不认同的,也是非常愤怒的!
因此,董仲舒脸色忽然一肃,以极为严厉的目光,扫过吾丘寿王的脸庞,沉声道:“子赣,既然你已经开口求助于小郎,而小郎也有意相助与你了,那你就应该拿出诚意来!不该有所隐瞒!更何况,有些事情你不说,却并不代表事情没有发生过!
更何况,你今日能够瞒得住小郎,但你怎么瞒得住陛下么,堵得住满朝公卿们的悠悠之口吗?因此逃避是没有用的!正如小郎所言那般,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是你自己练面对的勇气都没有,那还有谁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呢?”
“恩师~”听到董仲舒的训斥,吾丘寿王忍不住抬起头...当两人目光相遇的那一刻,吾丘寿王明显感到了老师眼神中饱含的愤怒之情以及那满脸的失望之色!
面对老师的失望以及张然的不满,吾丘寿王内心承受了极大的煎熬...最终,在神色一阵变幻之后,吾丘寿王还是低声叹息道:“也罢,正如恩师所言,事到如今,也确实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说着,吾丘寿王忽然躬身向张然拜了一拜,诚恳道:“然哥儿,适才吾丘寿王行为无状,得罪之处,还望然哥儿海涵!”
看着自己面前诚恳下拜的吾丘寿王,张然不禁挑了挑眉毛,虽然心中依然微微有些不爽,但对方已经道歉了,因而张然也不好再计较什么了,只得“大度”的摆了摆手道:“嗯~无妨!”
而且,作为东道主,张然也不好让客人这么一直站着,因此他便拱手对董仲舒以及吾丘寿王两人示意道:“董公,子赣兄,你我都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可以慢慢谈,还请回坐吧!”
说着,也不等两人回答,便率先撩开衣襟的下摆,重新坐回到了榻上。
“唉~”吾丘寿王见状,不由低头叹息了一声,只得直起身,慢慢自己回转座位...然后,收拾了一下心情,在张然以及董仲舒的注目下,缓缓开口道:“其实这件事,还要从建元三年说起,当初我奉陛下诏命,主持扩建上林苑的诸事...起初之时,因为上林苑所征收的土地,都是一些山林池沼之地,所以事情还算比较顺利,也未遇到什么阻碍!
但从元光五年之时起,长安周边的山林基本已经全部囊括在上林苑之内了,而陛下依旧责令我继续扩大上林苑的范围...然而,那时上林苑周边的基本已经无地可征了,想要继续扩展,必须征收附近庶民以及地方豪强们的农田才行!
庶民那边还好说,陛下已经明发诏令,以关中荒地来补偿民众,因此实行起来也不算什么难事!但上林苑周边的土地,可不仅仅只归庶民所有,其中大部分的上等良田,都是长安贵人以及地方豪强所有,其中不乏列侯之家,他们大都不愿放弃原有的良田,而去遥远的三辅之外,重新开垦荒地...但为了能够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我只能强行征收,因此得罪了许多人!
而这些人不敢去触陛下的龙须,便将矛头指向了我这个执行者,不但多次在朝堂弹劾我,而且还搜罗罪证,欲要置我于死地!
最终,在数年前,我被人多次告发,在营造上林离宫别苑之时贪墨钱财...因而触怒了陛下,被罢免官职,夺去宫籍,逐出了未央宫!”
听着吾丘寿王的讲述,张然也渐渐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吾丘寿王在主持扩建上林苑之时,因为得罪了地方的豪强,才被人百般针对报复的...不过,事情真的只是吾丘寿王所说的那么简单么?张然深表怀疑!
因此,张然沉吟了片刻,忽然抬起头,直视着吾丘寿王道:“子赣兄,你可否如实的告诉我,那些愤恨你的权贵们所搜罗的证据到底是真是假?亦或者说,你到底有没有贪墨陛下的钱货?”
“这个...”听到张然的询问,吾丘寿王脸上不禁又泛起一丝难堪之色,但在张然逼视的目光下,吾丘寿王却不敢继续隐瞒了,只能艰难的点头道:“有!”
“这个...”听到张然的询问,吾丘寿王脸上不禁又泛起一丝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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