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烂,再崩解,最后四散。
这座高耸、壮丽,七景乡标志性的建筑,代表着七景乡那坚不可摧得甚至有些神圣的权威的琼楼,就在一声又悠长又浩大又连绵还有些不断的响动中,渐渐四分而五裂、土崩再瓦解。
这就好像是一副画卷,画卷的周围都是迟暮深红、夕阳西下的场景,唯独中央是一座高楼的黑色剪影。
那是一种让人不敢相信会被摧毁的凝固的黑色。
可现在它就是被摧毁了。
非但是摧毁,还是破坏,毁灭。
忽然有许多个大呼小叫的声音,原来是大片大片的木石玉瓦,如流星陨石一般又密集又迅速地落下,砸在街头巷尾,令无数人开始叫嚷并躲避起来。
其中也有身怀武功者,在那惊天动地的声势中,一边躲避着这高楼险坠之危,一边凝神关注着惊天动地的一幕。
他们眼尖而目利,总算在那尘埃卷天的模糊混乱景致之中,发现了几处些微不同的变化。
或是烟尘的形状不自然,或是真气塑形而脱出,或是一丝衣角一处兵器……总之,能够隐隐约约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有许多人,在这高楼崩塌、倒海倾江的大势之中,竟然还在大打出手!
“是高手。”一人疾呼,“而且是很高的水平。”
“不玩女人了吧,撤!”一个人跟着应声。
“我也不玩男人了,好啊,这次还不用给钱!”最后一个人哈哈大笑,当即跑路。
……
没错,当宁宣那一式出手,将其中威力全然解放波及开来、乃至于整座琼楼都跟着支离破碎分崩离析之后,在场的所有人也跟着动了。
宁宣身在半空,却刀斩剑杀,一股无上真力,硬生生轰杀进了许烟儿的身体之中,而许烟儿却没有办法做出任何还击。原来宁宣之所以脱手梁柱而去,就是以身犯险,让她也紧随而来。
这看起来是宁宣没法变招,陷入被动,实际上宁宣悍然反扑,施展出这一式杀手,到头来真正陷入被动的却是许烟儿。
这就好像是前世演义中的“拖刀计”“回马枪”一般。
论谋划,讲算计,许烟儿迄今为止的试探,都比不得他这小试牛刀、信手拈来的一下。
果然,这一击之下,许烟儿毫无还手之力,当即闷哼一声,昏死过去,被宁宣撞着身子,带动着往下飞去。
而在触碰她的那一刹那,宁宣耳边眼前,诸多许烟儿的幻影,连同着周围一切的迷雾朦胧、晦暗幻惑,刹那间都如同砸碎的镜子、翻腾的湖面一般烟消云散。
不过另一方面,宁宣也立即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如同贼去楼空,一无所有。
他的曜日隐阳变本身就是一种超负荷增强内力的方式,再碰上遗世独立加相依为命的自击自成、自破自立的这一招,威力成十倍的增多。虽还远不及当日玄贞道士开天辟地玉阳神决的一击,却也远超真气境所能够容纳的范畴。
如此强大的一击,自然不可能毫无代价。
到了现在,宁宣精力枯竭,一时半会儿之间几乎和普通人没有差别。
当然,他没忘了用仅剩下的余力,闪电般在空中一拿,拿住那悬停的香炉,抱在怀中。接着再死心塌地地靠拢在许烟儿的胸口,看来甚是亲切紧密,宛若一对姐弟一般——若忽略他们两人在二三十丈的高空之上的事实。
接下来,就以她作为肉垫……宁宣正想着呢,耳边忽然听闻四个整齐的声音。
“夫人!”
那周围的四大侍女眼看着这惊天动地的变化,当即齐声怒喝尖叫,朝宁宣跟了过来。
她们身影如电,周围下落的各种木石虽快,但对她们的身法而言,和停在原地几乎没有任何差别。几下跳跃,兔起鹘落之间,就从上而下,朝着宁宣汇聚过来。
宁宣看了她们两眼,便闭上眼睛。
这不是他有自信能对付这几个人,他现在的状态着实不是她们四人的对手。
但宁宣也根本不需要对付她们。
“我们才是你们的对手。”
在四道身影即将撞上宁宣的时候,一道刀光,一道剑气,同时护住了宁宣的身前身后。
王冬枝一声娇哼,自上而下地一斩,仿佛一道划破天空的雷霆,“接刀!”
一刀将那暮雨、念情,卷入其中。
“还有我的剑。”玉幽子一身道袍鼓荡,充盈着气流,足尖轻轻点在一块石头上,整个人下落的速度大幅度减弱,一时衣带飘飘,发丝舞乱,宛若道家典籍中羽化而登仙的形象。
她一剑再起,龙吟声起,再次激荡着指向流萤、妄心。
两人再战四人。
在这之前,他们之间的拼斗,其实已经是相互僵持,难分高低的状态。按说到了现在,双方仍然不分胜负,只等一会儿宁宣从隐阳变的状态回复,即便仍比不上巅峰状态,也足以动摇战局,稳操胜券了。
但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六人在半空中一边拼斗,一边交手。一时之间刀光剑影,起落无常,如烟尘之中出现了一个风暴一般,将周围的种种物质,木石玉瓦,全部绞杀、碾碎,化作大量的齑粉。
而宁宣和许烟儿,却是这风暴的中心,反而安然无恙。
暮雨忽然开口,“你们胆敢来杀人,胆量不错,武功更不错。”
在她身旁,念情温温柔柔地说,“但你们还是太小看我们了,太小看干戈洞了。”
左侧的流萤冷哼一声,仍然是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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