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贞道长正待乘胜追击,忽地一愣,咆哮一声。
他试图转过身子,抬手一掌。
之所以说是试图,是因为他扭转身体到了一半,整个人却像是忽然打滑、踉跄了一步,居然就此栽倒。那抬手凝聚的真力,自然也不了了之,就此散去。
倒下的玄贞身后,站着的自然是秦清。她发丝四散,脸色泛红,缓缓舒了一口气。
就在玄贞老道连出三招、变劲七重的同时,秦清也发出一指。
玄贞的动作,比秦清更快不止一倍。但他如此一系列动作,秦清也不该只发出一指。
但这一指绝对不亏,因为它简直倾注了她的所有力量,自那纤细而青葱的指尖冒出一道火似汹涌的劲芒。那一道劲芒燃着跳出,可出招的时候又像是九天上划过的一道流星、冬夜里闪烁的冰光,一灼,再一闪,如一根针般直直没入玄贞道长的背脊。
位置自上而下,是第三节脊骨。
脊椎,人体控制的中枢。
即使是小玄关境的高手,引动天地伟力洗涤自身杂质,也没有能够违逆人体的本能的程度。他们依然需要吃饭喝水,依然需要睡觉呼吸,甚至也会疲乏。而秦清这门武功,就是针对这样一个要害所用,以真气干扰脊椎的信号传递,就连玄贞老道这么个大杀四方的人物,也在她一招之下,终于是难以控制自己的身躯平衡。
他还能够转身一半,已经是反应极快、体质极非人了。
饶是如此,现在玄贞老道也只觉得自己浑身发麻,难以自控。
他栽倒在地上,数度想要挣扎起身,却好像个穿着滑不溜秋的鞋子踩上冰原的人一样,怎么也起不来、站不稳。
秦清看了他两眼,知道他目前来说怎么也不是对手了。
这一招并不在于如何让玄贞老道受损,事实上单纯论及创伤,这一招甚至还比不上那削去断手的一击。若按照真气、体能、斗志等等计算,现在的玄贞老道起码也能打上三个秦清。
但事实上是,无论多么强大的力量,他无法控制,便等同于没有这股力量。
玄贞老道已经无须在意了。
当然,在场的阳关城高手仍有不少,但他们更无足轻重。
这一切变化,都在瞬息之间,他们虽然反应很快,试图支援玄贞老道,但中途秦清只再凌空给出几指,指成轻拢慢捻抹复挑,势如铁骑突出刀枪鸣,便杀得几人难以招架,根本攻不过来。
只差那么几个呼吸,玄贞老道便已经倒下。
“你好大胆!”常飞站起身来,咆哮一声,“你竟然敢对龙孽虎煞山的人动手,你怎么敢!你怎么该!”
他的欲剑损坏,又见宁宣已经扑倒,玄贞遭到暗算,几乎件件事情都让他乱心,处处所见都叫他烦躁。一时之间,即使被称作慧剑的他一向冷静,更明知道这种废话在这种情况下徒惹人笑,也忍不住无能狂怒起来。
“……”
秦清侧头看了他两眼,眯了眯一只眼睛。但她其实根本没有看常飞,常飞还不值得她看。
她只是在看阳光。
现在恰是正午时分,日头正好,天色正佳。这片玄贞老道开辟而来的废墟中烟尘四起,朦朦胧胧,于是那天穹之上普照四方的太阳,就穿过层层雾海云深,带着一点似有似无、隐隐约约的残色余晖,照射在秦清的脸上。
只照了半张脸,她半张脸在阳光下,眯着眼。
另外半张脸在阴影中,眸色深。
她摇摇头,退后一步,全然进了那阴影之中。四起的烟尘像是拥抱伙伴一样拥抱住她,令她有了一种难言的安心感和暖意,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远处的人事杂动声也越来越近了,但听声响,只怕还要个片刻时分。
秦清这一笑,常飞看在眼中更是勃然大怒,其他几人也认为她这是不屑而得意的笑容。
吴寒臣忽然踏前一步,一脸的关切,“秦姑娘,你大好年华,一身武功,不要铸成大错啊……”他说话情真意切,语气柔和,看来好像完全为秦清考虑一般。
“大错,我可没错。”秦清嗤笑一声,忽然目光一扫,皱了皱眉,声音徒然拔高,“业儿!小心暗算!”
抬指一送。
宁业早就趁乱远离了众人,处于极为安全的位置,此时正冷笑着看戏。但忽然听闻此声,心中警惕大起,万幸他的右手永远搭在腰间的剑柄上,此时心念一动,一道剑光瞬间从他握剑的手臂自下而上地飞射而起。
在距离他五六尺的地方,秦清的气劲和什么无形的东西相撞,然后是轰隆一声。
一阵小规模的爆炸。
原来在刚才,马赤弓已经和吴寒臣以眼神沟通。他们相斗多年,现在成了队友,也互有默契,知道既然秦清并没有被点穴,又好像要争夺那李丞怀中的“杀生石”,并且冒出个面具客来,只怕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他人设立的局。换言之,宁业肯定也是秦清一伙儿,现在最好就要擒拿此人,这才是唯一胜机。
所以,在吴寒臣以沟通为由吸引注意的同时,马赤弓则提着弓,将弦往身后放,轻轻一拉,已发出针对宁业的暗箭。
但他们没料到的是,秦清正是暗算杀人的专业人士,对这些门门道道是机敏无比,根本不会中计。
暗箭不成,那就明枪!
爆炸声起的瞬间,马赤弓等人猛地再动,秦清却早有预料,再度连弹数指,指气四溢,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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