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脸色似沉水,自从那件事发生后,陈家之人便再也没有给过他一份好脸色,即便是自己的亲叔叔,也是如此。
没有人关心陈安为何杀七皇子,他们只在乎自身的利益,和所享受的锦衣玉食。
南山镇的公子哥与上京城的公子哥,看似一样,却是天壤之别。
“你叫陈寒,十五岁,陈家旁系血脉,父亲陈清明曾是老太爷手下一名偏将,可对?”陈安直视白衣少年,充满怒火的眼眸多了一丝凌厉。
那名叫陈寒的白衣少年被陈安看的有些发麻,但一想到陈安被废了道种毫无修为,顿时傲然道:“不错,陈清明乃是家父。”
“呵……你似乎忘了,当年在上京城陈清明酒醉误了军机要事,理当问斩,是我求情,老太爷才杖责八十从轻发落,若不是我,何来你此刻的尊贵。”陈安大声呵斥,嘴角泛起冷冽的笑容。
陈寒脸色一白,想要反驳,却是无从出口,当年他才十岁,可他清楚的记得若不是陈安求情,其父陈清明早已身首异处,要知道耽误军机可是军中死罪。
“还有你。”陈安语气愤怒,看向人群中的一位少女,讥笑道:“陈梦雪,在上京城时,你与叶丞相之子私下暧昧,做出那苟且之事,丢尽陈家脸面,是我姐为你求情,否则你早已被赶出家族,哪来这般大小姐姿态。”
那少女娇躯颤抖,几乎站立不稳,原本嘲笑的嘴角变得苦涩,她望着陈安,当年的自己似乎也曾这般孤独无力。
“还有你陈媛儿,陈飞,陈猛……。”陈安连连指出,摇头道:“你等当年在上京城受人欺负,我身为大哥,哪一次不为你等出头,滴水之恩不求涌泉相报,但亦无需落井下石。”
陈安的最后一句,几乎是吼了出来,他的双眼泛红,更有些湿润,他不后悔三年前的事,他只是心冷,曾经视他如兄长的族人都是那么刻薄么。
“人在做,天在看,我陈安无愧于心。”陈安说完,最后瞧了一眼眯眼沉思的陈宣,他这个堂弟,城府太深,攻于心计,心胸更是极为狭隘,他要的无非是赶走陈安,那么陈家下一任家主的位置将由他继承。
等到陈安离开,所有人这才回过神来,陈宣轻轻摩挲大拇指上的扳指,怪笑道:“不愧是陈家曾经的天才啊,被废了道种,依旧这般气势凌然,啧啧,真是厉害。”
“可惜啊,只有你消失了,下任家主才会轮到我,就像十五年前大伯消失,这家主才轮得到我父亲。”陈宣望着陈安的背影,邪邪一笑
后山,人满为患,从山脚开始皆由陈家弟-子守卫,陈安来到山顶之时,祭祖已然正式开始。
陈家祭祖,也是按身份次序分先后,从前都是老太爷领着四个儿子先开始,然后才是陈安,陈宣等第三代嫡系血脉,但十五年前陈安的父亲失踪,老太爷如今又在闭关,所以这第一人祭祖便落到了当今家主“陈象和”的身上,也就是陈宣的父亲。
此刻祠堂内,陈象和焚香祷告,所有人按次序排好,之前在后花园的陈宣等人如今也老老实实不敢妄动。
“陈家先祖在上,不肖子孙象和叩拜,祈先祖佑我陈家子孙安好,灾祸相避,更求先祖佑我父亲伤势康复,不在困苦。”陈象和神情虔诚,三拜之后起身,将焚香落入香炉之中。
“请三爷祭祖。”祠堂内一位负责祭拜事宜的管事小声喊道。
三爷,是陈安的三叔,名叫“陈云狂”,当年也曾是大秦帝国的先锋战将,身材高大,气势凌然,虎目之中带着令人不可直视的威严。
与陈象和的内敛不同,陈云狂就像一柄锋利无边的宝剑,随着他的站出,祠堂内的气氛也一下子变得暴动,那管事忍不住退后一步,这种威压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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