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志高闻言有些来气,深深打量了他一眼,不虞道:“你也不必试探于我,该寻人我自会寻人,但你觉得,事到如今还有寻的必要?兰富强与王氏和离是在王家出事之后,而王家出事,是发生在截粮失败王起受伤之后。
王起刚捡回一条命带人回了麻城,王家就失窃了,王家因此对兰富强怀疑不满,紧接着曝出彩娟一事,再是传出兰富强勾结尹尚尹卓,通敌之名虽不至于传得沸沸扬扬,但该收到消息的人全都收到了。”
他说着抬手往红泥壶里注了些水,轻轻盖上盖子,扫了蔚桓一眼继续道:“这桩桩件件,我不信你看不出这幕后有推手。尽管至今未查出对王家动手的到底是谁,但有些事情我们可以不看前因只看结果。
王起截粮失败重伤只是个引子,这引子让兰富强与王家相互不满生出嫌隙;王家失窃,让王家人对兰富强的不满更添一层,继而开始戒备怀疑;彩娟之事则让王氏与兰富强离心,也算给了王家人契机,一个让王家人找到发泄的契机。
而兰富强通敌的传言,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王家在麻城虽吃得开,说到底不过寻常富商,通敌叛国的事情王家怎么敢沾?且有兰富强吩咐王起截粮、王起失败的例子在先。
便是王起天生愚笨,兰富强也没与他说这批粮草的去处,他至始至终一无所知,可王老爷子混迹西海郡好几十年,难道他也看不出来?便是他一开始没看出来,等到骠骑营与蔚家军动的时候,也该看出来了。”
“地头蛇么,总会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更别说这幕后黑手的目标是兰富强,为了在蔚家军与骠骑营开战之前彻底剪断他的羽翼,是否会直接透露消息给王家了。如此,兰富强的情况自然是急转而下。”
这事蔚桓自然能够想到,且上次碰面的时候也略提到些。但他在意的是兰富强是否会将他与孔志高的消息透露出去,因此,孔志高一番话说完,他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孔志高猜出他的想法,脸色很不好看,直言道:“看样子你还没想通,仅凭以上的这些事情,便可断定他的身份已经曝露。且他身份曝露的时间,恰好与蔚蓝姐弟并睿王离京的时间重叠。而蔚家军如今屯兵麻城,你觉得兰富强活着的机会能有多大?”
蔚桓当然知道兰富强的身份一旦曝露,到底要面临多少危险,回答道:“微乎其微。”
“这便是了。”孔志高难得高抬贵手斟了杯茶给他,微微叹息道:“实则出了这样的事,兰富强是否活着早就不重要了。蔚家军就不说了,完全是近水楼台,随时都能摁死他。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在想蔚家军会不会将人擒了直接拷问是不是?”
“就算蔚家军真有这个想法,也真的这么做了,你忘了还有那两位。”
他摇摇头,伸出手分别朝北方和东北方指了指,继续道:“先说眼前这位,粮草一事是他亲自吩咐的,兰富强不但搞砸了,还传出通敌的名声,便是明知他被诬蔑的可能性极大,你觉得,依照那位宁愿错杀一千不愿放过一个的性子,能放过他?”
这自然是不能的,蔚桓点头。
孔志高继续道:“再说另外一位,这位年少登基,直接将成年的兄弟全都杀完才登上皇位,最是容不得人背叛他,便是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会将这可能扼杀在摇篮里。更兼之上京城形势不容轻忽,你我一动不如一静,唯一能做好的,便是先护好自己。
至于其他的,都是虚的,只要我们能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好,别让人抓住把柄,一个本就通敌的人,他的话到底有多少可信度?”说着看了蔚桓一眼,“再一个,一应事宜我半点没让你沾手,你在担心什么?年轻人,遇到事情先别着急忙慌的,多稳下来想想。”
孔志高这话说的不急不缓的,听起来还真像是那么回事。
但蔚桓一听就知道事情还有出入,若孔志高真的那么笃定,也无须长篇累牍了。他面上没表现出来,作恍然状点了点头,“岳父大人说的是,小婿受教了。”实则心里想着,他与孔志高兰富强的身份到底不同。
如今连兰富强都遭了,孔志高的身份必然会受影响,但他在朝中的情况不上不下的委实不妙,若他换个说法,自己未免被牵连进去,难免生出疏远之心。所以,这是怕自己心志不坚临时反水?
孔志高心里还真是这么想的,末了又道:“你也别觉得我狠心,毕竟是姻亲,兰富强出事我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不是我不念旧情,也不是我刻薄寡恩,实在是劲敌当前大局为重,那三位咱们谁也惹不起,只能暂时蛰伏。”
蔚桓自然不能让自己的老丈人背上这种名声,更不能让他唱独角戏,忙表态道:“岳父大人严重了,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
余下的话他没说下去,孔志高笑着点了点头,“行了,麻城与上京城相距甚远,兰富强的事情咱们有心无力,且先放上一放吧。”但实际上呢?他还真的有所保留。
兰富强虽然是北戎人,且与他身份相同,却根基与资历比他更深。
为什么这么说呢?
孔家从他父亲起就开始在启泰扎根,而兰富强纯粹是通过科举在启泰扎根的。也就是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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