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朝奉是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若是什么都不做,反而能保了两个儿子的性命。
只是这会,代替祝朝奉家三人的关胜、唐斌、郝思文,已经跟随着范直隐,来的了城门之前。
宋代一般对流刑的押送,大体分为两种类型。
一种是“马拉松”,就如当年武松被押送走一般,是从头到尾就那几个押送的走。
乃至与路上甚至都会称兄道弟,好似兄弟一般的。
另外一种是“接力赛”。
也就是每到一段路,便是有人来接棒。如此往复,最终送到那目的地去。
而一般采用“接力赛”的模式,那都是当真要送的远方去的,赵佶虽然对范直隐有些打算日后再用的心思,眼下这该走的地方,那还得是走一遭。
一切手续齐备,范直隐一行戴着枷锁,便是在人押送之下,出了京城。
后头唐斌郝思文甚至有些迷茫,稀里糊涂之下,就感觉出了城来。
而要说最在心头震撼的,还是关胜!
“朝内是从上至下,皆酒囊饭袋!”
也难怪这关胜在心头骂的如此犀利,虽说自己逃出生天,可过程实在叫人不得不骂!
只要这官差稍许再多注意一些,此事哪能如此容易?
就是这下都走了半天的路,那官差竟还以为唐斌与郝思文就是祝家兄弟,显然是人都不识的!
恨啊!
恨这朝内无德无能之人太多!
尤其是与梁山相比,与范直隐并说,就更是让人心头要起想法的。
关胜这心啊,终于也开始想着梁山了。
...
只要出了京城外头,那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
这种半路截人的事情,梁山可是有丰富经验的,都压根不用张青多做安排,梁山其余人自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张青在青州没咋顾着关胜那头,关胜就被梁山给救来了此地。
至于如何救出,那法子可多了去了。
什么路上来个黑店,半路出个劫匪,乃至于实在不行,见面就干也是可以的。
梁山路数众多,手法熟门熟路,关胜与其家族,皆是平平安安,入了青州来了。
...
张青见得关胜的时候,那还是相当之感叹的。
为这家伙的性命,可牵连的多少人?
不说张叔夜直放在心上,就说范直隐和汪思温,真是被结结实实的拖下了水。
不过总算是没有白费功夫,白做牺牲,至少这关胜,还是安安全全的在自己面前了。
而张青与关胜说的第一句话,却不说什么关胜冤屈,也不表自己梁山出的力,只是对那关胜问的一个问题来!
却见张青见着关胜便问:“关胜,昔日在河北,你为何知道抗旨,也要断了辽人后路?”
这问题关胜还是比较容易回答的,却呼道:“辽人,比尔等反贼还叫人可恨,人人得而诛之!”
也不知这关胜是不是故意为之,分明这都好好坐在张青面前了,还一口一个反贼,好似就是要刺激张青一般。
叫是当下也就范直隐,汪思温在旁,要是换做鲁智深与武松这般,指不得当场就要翻脸。
而要说心态最稳的,当然还是张青了。
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可还能被这一句言语所激?
只笑应道:“反贼也好,忠臣也罢,那要看是对谁而言。”
张青说着,也频频把目光看向范直隐与汪思温,语速不快,却能叩入人心。
“若是对那赵氏,说我梁山倒是不错,可对那河北的百姓来说,谁忠谁奸,却不定了。”
这说着,张青又重新看向那关胜道:“关将军,如今你那名声,在河北之地可是响的很。”
“得知了陛下要斩你,可是在河北也惹起一场风波,连着最近从那处入我梁山的新兵,也多了不少。”
正所谓事实胜于雄辩。
虽说这年头的老百姓是比较好忽悠一点,然民心所向,做不得假。
却见这关胜听得发愣片刻,终于叹而摇头道:“倒是不想,我这已然给梁山助力了。”
张青听得心中一喜。
关胜这话语里的动摇,他哪能辨不得?
却面上还是强忍,只笑道:“关将军能截杀辽人,在我梁山血战之时不顾那昏君所令,已然是大恩情。”
“若非如此,就算是那张叔夜几番来求,我怎也不会甘冒此风险!”
正所谓该出手时就出手,张青一听到关胜话语里透出的意思,当即也是“火上浇油”。
直呼的那赵佶为昏君,丝毫也不含糊。
这人嘛,都是要“走台阶”的,就算关胜能来此地,已然是在心头有了上山之心,然这临门一脚之前,还得有人递话才好。
果然,这关胜听得此言,终叹息一声,拜下道:“范公与诸位拼死相救,更能护我一族安危,关某感激涕零。”
“如今朝廷昏庸,天下再无我关胜容身之地,若梁山不嫌,关某愿入梁山。”
打开天窗说亮话!
这关胜倒是也洒脱,当下直就言明了愿意入这梁山。
张青自大喜不已。
关胜入伙,一是这关胜的确能耐,打仗一把好手,二来却是因为其深远的政治意义。
与呼延灼、秦明这种不同的是,这关胜不是因为败与梁山之手才入梁山的,其与范直隐、汪思温的入山,直给天下有识之士皆做了个榜样。
尤其是如今关胜还是抗辽名将,其入梁山的形式意义甚至要大于实质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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