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荫脱了外套,尽管只穿了件黑色工字吊带,可她还是昂着头,骄傲,冷静。
然后是裤子,她解开裤扣,拉下拉链……
莫向东皱了眉。
黑子笑得残忍,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他就是要摧毁这个女人的骄傲!
不可否认,他对倪荫是存其它心思的,可是,面对她的冷傲,他发觉他竟下不去手!这感觉,像脱了裤子上床,却发现自己突然阳痿了一样!
真他妈不爽!
所以,他要当着她男人的面摧毁她。
突然,他持刀的手腕被人死死捏住!黑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衣领就被拽住,下一秒,一个过肩摔,黑子猛地摔出老远!
“东哥——”
手下兄弟要上前,莫向乐抬手阻止。
骆逸南摇摇晃晃的又站了起来,赤红的目,修罗恶煞一般!
他无视其它人,一步步走向倪荫,捡起她的衣服,替她穿好,将扣子一颗颗扣好。
视线落在他受伤的腹部,倪荫强忍着才没掉眼泪,表情冷静,克制。
他骆逸南的女人,没那么怂!
骆逸南的身子摇晃两下,却揽住她的肩,把她护在自己身后,抬头去看莫向东:“咱们之间的事,跟女人无关。放了她,我任你们处置。”
莫向东没说话,只是歪头看他,那表情好像在说:凭你还有资格提条件?
黑子气极,爬起来大叫:“妈的!你们还愣着干嘛?快上啊!杀了他啊!”
莫向东反感地皱眉,身后有兄弟要上前,被他训了一句:“这里谁说了算!”
几个人退后,不再靠前。
黑子急匆匆过来,指着骆逸南:“东哥!东哥!他是卧底啊!”
骆逸南倏尔笑了,他低头,缓缓出声:“黑子,这明明是咱俩之间的恩怨,你别扯到其它人。”
黑子瞪他:“放你娘的屁!你杀了拓爷,道上的兄弟挨个捅你一刀都不亏!”
骆逸南摇晃了下站定,与他面对面,声音冷若寒霜:“敢不敢跟我当场做个了结?”
黑子一滞,随即大骂:“做你的白日梦!老子才不中你的圈套!”又去看莫向东,急道:“东哥,你快动手啊!他是警察!不能让他活着!”
望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倪荫全身冰冷,心揪得疼。
她悄悄握住他一只手,他突然用力,握紧她抖成筛的手。即便此刻,残败之躯,也是护在她身前的一堵墙!
莫向东看着他:“这是你跟他的事,跟我们兄弟几个没关系。”
黑子怒极,这家伙摆明了不想蹚这浑水,可这个节骨眼还要仰仗他们脱困,万不敢出言得罪。于是,他一咬牙,摸起枪……
“慢着。”
莫向东毫不客气地过去,把枪收走:“黑哥,别给咱们丢人。”
回头又看骆逸南,即便他真的是卧底,他也敬他的血性。所以,这个公平的机会,得给。
莫向东指指倪荫,说:“你赢了,我放了她。”
黑子恨得咬牙切齿,瞪了他一眼,捡起地上的刀,大叫着朝骆逸南就冲了过去——
没错,这的确是他和他的私人恩怨,那么现在,此时此刻,就送他去见阎王好了!
他朝骆逸南身上猛刺,骆逸南避开这一刀,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再翻转,黑子疼得大叫,硬是被逼得松开手,落了刀。
黑子啐了一口,抬手挥拳,骆逸南用胳膊架开,迎面就是一拳,正中他的面门!
黑子踉跄着倒退几步,万万没想到,他受了重伤还这么厉害!
倪荫屏气凝神,竭力压制心头狂跳。
骆逸南凭着一口气咬紧牙,千斤重似的拳头,一拳又一拳砸向黑子。黑子吃痛,下了狠手,抓住他腹部枪伤的伤口——
骆逸南闷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口喘气,额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大滴大滴滚落。
黑子抱住他的头,用膝盖攻击,一下又一下撞击他的脸……
倪荫很想闭上眼睛,可她做不到,怔怔地站在那,心痛得足以灵魂出窍,剩下的,只是具僵硬躯壳。
突然,骆逸南抱住他的另一条腿,猛一用力,黑子大叫一声,仰面摔倒。骆逸南扑了过去,对着他的下颚狠击一拳,这一拳,十足力气,好似天崩地裂之势!而下颚通常又是神经聚集地,一拳下去,黑子就昏死过去了。
骆逸南好似油尽灯枯,从他身上摔倒,仰面朝上,任雨水落在脸上,冰冷,且刺痛。
他一寸寸扭转视线,凝向对面的人,朝她露出安抚的微笑,嘴里说着:“别怕,有我在,没事的。”
倪荫逼退泪水,笑着点头。
她信他,一直都信。
有人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
“东哥,要不我给他来个痛快的……”
“埋了吧。”
“是。”
省了麻烦,至少,还是个全尸。
“不——”
倪荫尖叫,想要冲过去,被人绑住双手,吊在树上。
于是,她只能看着,眼睁睁地看着……
这是对他们的,最残忍的惩罚。
很多人都曾有过濒死的感觉,鬼门关走过一回,是死里逃生,是劫后余生。
可是她的,就在此刻,看着心爱的人,被人用土,一点点掩埋。
她像真的死了一回。
——
天微明,阴云密布。
倪荫被吊在树上,她使劲摇晃身体,在树上荡来荡去,以此增加重量,压根树枝!
她从一棵树上,蹬向另一棵,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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