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是第二天早上。
嘟嘟就坐在床边,看到她醒来,开心地扯扯旁边的人:“干爹,妈妈醒了。”
温元灏笑笑:“去找蓁蓁姨玩。”
嘟嘟很乖,哦了一声,跳下床推门出去了。
倪荫揉揉太阳穴坐了起来:“怎么带嘟嘟来了?”
温元灏摊手:“因为你现在很需要家人的陪伴,所以我们就来了。”
倪荫扯下嘴角,又问:“昨天……我有说什么吗?”
“有啊,你说,以后要跟嘟嘟一块生活。小家伙高兴的很晚才睡,一大早就起来跑到你房间,非要守着你。”他笑:“你看,你一句话就这么有份量。”
倪荫抚了下眉心,敛着眸光,声音极轻:“是吗?昨天喝醉了,我都忘记了。”
温元灏脸色一变:“喂,你不会是又——”
“我去卫生间。”
倪荫趿着拖鞋出来,嘟嘟马上跑过来,昂起小脸望着她:“妈妈……”
没了酒劲,倪荫有点尴尬,僵立两秒,动作不太熟练地摸下他的小脸,又不自在的迅速移开目光,憋了半晌问一句:“吃早饭了吗?”
“嗯!吃了好多!”嘟嘟一脸求表扬的小表情。
倪荫含糊着说了句“挺好”。
因着这句表扬,嘟嘟的小脸乐开了花。
温元灏倚在门边,脸上的忧色渐渐卸下。
一连几天,倪荫都很忙,进进出出,还大肆采购,卧室壁橱几乎被堆满。余蓁问她忙什么,她也不说,但瞧着她心情好像不错的样子,余蓁也就随她了。
嘟嘟越来越粘倪荫,不想跟她分开,最后干脆住进来,跟小舅舅挤一张床。温元灏没办法,搬来附近的酒店住,时不时地过来看看。
晚饭后,余蓁带着嘟嘟窝在客厅看电视,倪荫在房间里不知在忙些什么。
有人敲门。
看到站在门外的人,余蓁愣了下:“叔叔,阿姨?”
狭小的客厅内,坐着三人。
余蓁在厨房烧水准备沏茶,嘟嘟跑过来,小声问:“蓁蓁姨,他们是谁啊?”
“他们是……”余蓁不知该怎么介绍他们,只说:“是一位叔叔的爸爸妈妈。”
“那这位叔叔是谁呢?”
“是……是跟你妈妈关系很好很好的人。”
“比跟干爹还好?”
“嗯,还要好。”
“那他现在在哪里啊?”
“他……”
水开了,蜂鸣嗡嗡地响。
延冬梅一直盯着厨房的方向,眼神在嘟嘟身上不曾转开。
倪荫瞥一眼,微笑说:“我儿子,嘟嘟。”
之前早听说她有个儿子,原本是排斥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延冬梅见到这孩子的第一眼就说不出的亲切,怎么看都喜欢。甚至,在想,如果他管自己叫奶奶,也是可以接受的……
骆忠则始终端坐,目光垂着,脸色深沉,他说:“我们来看看你。”
延冬梅这才收回视线,幽幽叹声气:“哭也哭过了,心也伤透了,可谁都改变不了这样的结果……如果可能,我情愿拿命去换他的。”说着,眼圈又红了,脸扭到一边,悄悄拭了泪。
倪荫安静地听,脸上不见情绪起伏。
这时,余蓁端着茶过来,放到二人面前。嘟嘟在她身后,好奇地探着小脑袋。
延冬梅又去看他,竟伸出手拉过他:“你叫嘟嘟?”
嘟嘟看看妈妈,见倪荫冲他笑了下,于是点头:“嗯。”然后礼貌地叫了声:“奶奶好。”
延冬梅一怔,神情动容地揽住他:“诶诶……好,好。”
看得出,她挺喜欢这孩子。
倪荫不知该说些什么——关于嘟嘟,关于逸南,关于七年前。
索性,沉默了。
接下来,彼此话不多。
他们劝她早点放下,找个差不多的男人,结婚,生子,不要再念着那个已经不在的人了……
倪荫听着听着,竟有些恍惚。
人总是在接近幸福的时候倍感幸福,这话说起来怪不矫情的。可她着实经历过,据终点,也就那么一步之遥。如今,这残缺的爱,就牢牢盘踞在她人生中每一个十字路口上,无论选择哪个方向,它都是必经,只能被动的一遍遍感受它,回味它……既而发现,哦,他是我的念念不忘。
世上那么多男人,偏生叫“爱人”的,只那么一个。
他在与不在,她都只想把他小心翼翼的搁在心里。
这是她的事,无关旁人。
外头下了雨,起初淋淋漓漓,最后瓢泼倾盆。
倪荫望着,出了神。
她仿佛看到了美女山,穿透阴雨连绵,看到有个男人站在山间,无奈地看着她笑。
他说,倪荫,你就不能听点话吗?
唉,她也想啊。
“走吧。”骆忠则起身,去看倪荫,她望着窗外,兀自出神。他的态度有几分生硬,摞了狠话:“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骆家绝不会认你……我儿子不在了,今天,我就做得了这个主。”
他走向门口,延冬梅有几分为难,她看了看倪荫,慢慢伸手覆住她的:“你的路还长,别把自己给耽误了。”
余蓁去送骆家二老,嘟嘟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她腿上,好奇地问:“妈妈,爷爷的儿子是谁啊?他为什么不在了?他去哪了?还会回来吗?”
倪荫渐渐有了反应,她低下头,只是揉揉他的小脑袋。
换作别人,嘟嘟早就抗议了,但是妈妈不一样,她的手很软,也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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