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容和牧谪合籍了两三年了,但每每回去离人峰,牧谪还是被一众师伯怒目而视。
牧谪不甚在意,当着师伯们的面进退有度,不卑不亢;一扭头到了沈顾容身边,就委屈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好像全世界都和他牧小谪过不去。
沈顾容被牧谪明里暗里诉苦了好几次,无奈之下只好打算回去离人峰,开导开导师兄们。
牧谪要跟着一起过去,但沈顾容怕他又被奚孤行他们欺负,哄着他留在大泽。
做戏做过了头的牧谪:“……”
他没办法,只好打碎牙齿和血吞,眼睁睁看着沈顾容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沈顾容慢悠悠地回到了离人峰,离索过来迎他,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地和沈顾容说他家三水师兄到底有多厉害,巴拉巴拉。
沈顾容挑眉,道:“三水出息了。”
离索自小就崇敬温流冰,闻言握拳道:“三水师兄本来就很有出息的!”
沈顾容笑了笑。
很快,他到了奚孤行的住处。
奚孤行正在练剑,扫见他过来,瞥了一眼,随口道:“来了。”
沈顾容走过去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嗯。”
奚孤行收了剑往后扫了一眼,道:“牧谪没跟着一起来?”
“没有。”
“啧。”奚孤行坐在他对面,为他倒茶,“他不是粘你粘得跟什么似的吗,怎么舍得你一人出来?”
沈顾容道:“这话你可就说错了,我们是道侣,又不是并蒂莲,总是挨在一起算什么。”
奚孤行皮笑肉不笑:“我看他恨不得和你一起做并蒂莲,永生永世都不分开。”
沈顾容察觉到奚孤行语气中的敌意,叹了一口气,道:“师兄,我记得你之前是很喜欢牧谪的,怎么现在这般排斥他?”
说起这个,奚孤行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喜欢的是循规蹈矩温顺听话的他,你看他现在!做的是人事吗?冒犯师尊,也不知哪来的胆子?!”
“安定安定。”沈顾容安抚他,“师兄先别生气,我们好好说一说。”
奚孤行不耐烦道:“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
沈顾容道:“牧谪是我道侣,你迟早要接受他的。”
奚孤行怒道:“我接受他做什么?接受他大逆不道冒犯你吗?!”
沈顾容小声嘀咕:“我都没在意。”
奚孤行抬手作势要打:“你要把我气死,一点出息都没有,徒弟几句甜言蜜语就把你哄走了!”
沈顾容躲了躲,道:“师兄,我又不是孩子了。”
奚孤行气得不行:“你也知道你不是孩子啊,成日还纵着徒弟厮混,你看看你的脖子,都不好好遮遮就出来,怎么,你是打算告诉我他是怎么在床上折腾的你吗?”
沈顾容:“……”
奚孤行:“……”
奚孤行一生气就有些口不择言,有好多次都说错了话,这话一说出来他又后悔了。
两人面面相觑。
沈顾容不着痕迹地拢了拢领子,小声说:“师兄,有没有衣袍借我一身,我等会要去找其他师兄。”
奚孤行:“……”
奚孤行气得拿出一件大氅扔在他身上,怒道:“滚滚滚!”
沈顾容见说不通奚孤行,忙披着大氅跑了。
算了,反正奚孤行对着自己脾气都不好,对牧谪接受和不接受,态度根本没什么区别。
索性就这样吧。
沈顾容抱着这样的念头,拢着衣服去寻二师姐。
离索带着他去寻素洗砚,半路上遇到了沈夕雾,夕雾看到兄长极其开心,欢天喜地地要为兄长引路。
沈顾容摸摸沈夕雾的头,笑着道:“夕雾现在长高了不少?”
半大的孩子此时已经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沈夕雾笑起来,一蹦一跳地引路:“兄长时长不来,夕雾可想你了。”
沈顾容:“我错了我错了,往后我勤回来。”
沈夕雾这才点头。
沈夕雾成天跟着素洗砚满三界的转,身上的鬼气和阴郁之气早已消散,连对着沈顾容那诡异的独占欲也散了不少。
沈顾容很欣慰,他不想沈夕雾的世界中只有他自己,她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心境更宽广些。
夕雾将他引到了风雨潭,素洗砚正在和朝九霄商讨下次去孤鸿秘境之事,看到沈顾容过来,微微挑眉,道:“十一回来了。”
沈顾容谢过沈夕雾,慢条斯理走了过去。
朝九霄化为人形,盘膝坐在风雨潭旁,身上直着一身单薄的单衣,他瞧见沈顾容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哼了一声,嘲讽道:“这么冷吗?你身子也太虚了。”
沈顾容知道他嘴里从来说不出好听的话,也没理会,将大氅裹得更紧了。
“你们在说什么?”
素洗砚柔声道:“说下次的孤鸿秘境。”
沈顾容道:“不是还有许多年吗?”
朝九霄哼道:“我要为飞升做准备,你这种无法飞升的……”
素洗砚看了他一眼,朝九霄自觉说话不对,别扭地住了嘴,含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顾容也不在意:“没事——所以你们怎么打算的,需要我帮忙吗?”
朝九霄一愣:“你愿意帮?”
“自然。”沈顾容点头,“一个小忙而已有什么不愿的,倒是你们寻我过去就好。”
素洗砚笑了笑,若有所思地看着沈顾容,看到朝九霄一副欢喜的模样,突然开口道:“现在十一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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