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美滋滋地想着,就听到牧谪道:“师尊,我要离开离人峰。”
沈顾容:“……”
本来已经在设想奚孤行一脸憋屈地夸赞他“你徒弟真是天才”的沈顾容立刻如坠冰窖,他面无表情道:“为什么?”
牧谪看他师尊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自己在雷劫之前已经同他示爱了。
“师尊,您不是说我们是师徒,不能结为道侣吗?”牧谪说,“我离开离人峰,便能光明正大追求您了。”
这样一来,离人峰那些师伯也就不能对他多加干涉了。
沈顾容:“……”
沈顾容僵了半天,才瞪大眼睛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他都忘了这一茬!
牧谪叹息,连这种事他师尊都能忘,也不知道是该说他心大,还是没心没肺了。
“你……”沈顾容艰难道,“你还是别……别离开离人峰了。”
要是有朝一日他回去了,沈奉雪重回这个身体,看到他一直宠着护着的徒弟丢了,不得再把他拎过来拼命啊。
牧谪道:“那师尊愿意接受我吗?”
沈顾容又开始不自然地把头偏过去,左看右看就是不看牧谪。
看样子就是拒绝。
牧谪深吸一口气,固执道:“好,那我这次回离人峰便和掌教说离开离人峰之事。”
沈顾容:“……”
这孩子是缺心眼吗,脾气怎么就这么倔?
沈顾容只好和他讲道理:“牧谪,你听师尊说,在这世间,阴阳相合才是正道……”
牧谪却道:“正道?何为正道?阴阳相合是正道又是谁定的?为何不能阳阳相合才算正道呢?正道这种东西,终归都是人自己定义的,我若能在三界翻云覆雨,那我所说便是正道。”
沈顾容:“……”
沈顾容震惊地看着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家乖顺的徒弟竟然会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我所说便是正道。
这世间有人敢说出这种狂妄之话吗?!
牧谪是沈顾容见到的第一个,哪怕是三界圣君沈奉雪,心中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念头。
牧谪说完后,看到沈顾容这般惊骇,也有些后悔了。
只是他后悔的不是自己说的话,而是不该将这种狂悖的话说给沈顾容听。
他的小师尊这么胆小,做梦梦到了鬼这种事都能吓得发抖半日,自然是听不得这种违背天道的话的。
牧谪干咳了一声,才道:“我只是随口一说。若师尊以师徒的缘由拒绝我,那我只能叛出师门了。”
沈顾容:“可是……”
牧谪像是知道他师尊要说什么,截口道:“师尊不喜欢我吗?”
沈顾容头都大了:“我对你的喜欢,只是师尊对徒弟的喜欢,父亲对孩……”
牧谪:“……”
牧谪咬牙,一把上前捂住沈顾容的嘴,让他将“父亲对孩子”的话给吞回去。
沈顾容猝不及防被捂了嘴,不满地瞪了牧谪一眼。
他双眸还含着方才被吓出来的水雾,眼尾仿佛被丹红涂抹似的一抹飞红,看着分外撩人。
这一眼瞪视,在牧谪看来却像是勾魂似的。
牧谪的呼吸都急促了一瞬。
沈顾容甩开他的手,又开始不看牧谪了,他想了半天,“啊”了一声,突然道:“有人来寻你了。”
牧谪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两人此时正在芥子泛绛居中,门口下了禁制外人无法进来,但从里望出去却能瞧见外面的场景。
沈顾容昏睡了整整两日,宿芳意和妙轻风已经从孤鸿秘境出来了,此时正站在门口等人,嘴中还在窃窃私语。
宿芳意:“我真傻,是真的傻,之前还信誓旦旦地挑衅人家,还被气哭许多次,仔细想想,唉,我真傻。”
妙轻风冷淡道:“你真傻,我已经知晓了,不必多说这么多次。”
宿芳意撇撇嘴。
妙轻风见她这么颓废,只好说:“你去叫人,在这里要等到什么时候?”
宿芳意只好扭捏着去敲了敲芥子泛绛居的禁制。
牧谪裹着漆黑的黑袍,兜帽戴着高高的,遮挡住那双狐耳,只能露出半张脸,他面无表情地从里面出来,他冷淡道:“何事?”
宿芳意莫名羞红了脸,从储物戒中拿出来几个鲜红的灵感,递给牧谪。
沈顾容已经从房间里出来,此时正扒着泛绛居的门,偷偷摸摸往外看。
因为有禁制,他只能看清楚外面的动作,却听不到两人说什么。
只见宿芳意将那灵感递给牧谪后,牧谪满脸冷漠地说了句什么,宿芳意连忙说了句什么,牧谪微怔了一下,脸色这才柔和了许多,抬手将果子接过来。
沈顾容这次眼尖地认出来他是在说:“多谢。”
沈顾容有些震惊了,没想到他徒弟竟然对外人也能这么温和。
牧谪对师尊大概是有些雏鸟情节,他性子本就凉薄冷淡,对待旁人从来都是不假辞色,只有对师尊倾注满腔温柔。
沈顾容本来觉得自己是独属那一份特殊的温柔,没想到……
沈顾容莫名觉得不满,但仔细想想,或许是牧谪喜欢那孩子呢,这样一来,自己被示爱的事不是很容易就解决了吗?
既然都解决了,自己还不满个什么劲啊?
但知道归知道,心中的不爽还是像杂草似的,逐渐蔓延。
等到牧谪拿着果子回来的时候,沈顾容已经酸到整个人都在冒泡了,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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