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阳路三街口至今还保留着银江市最后一部公共电话,电话亭已经许久没有人使用了,只偶尔作为流浪汉的暂时安家之所。由于各方面的原因趋势,电话亭一直没有被拆除,像曾经的历史遗迹一样强拉硬拽的跟随着城市的发展脚步。
电话亭设在一个已经废弃的地铁站入口,因为地铁线路迁移,此处的电话亭没有人流光顾,就一直荒凉到现在。
邢朗站在电话亭前打电话,为了避人耳目,把电话打到了大姐邢瑶的店里,此时临近年关,是学校放寒假的时间,恰好小妹也在店里帮忙。
邢佳瑞一接到邢朗的电话就开始哭,怎么劝都劝不住,邢朗索性先把电话挂断,留她一个人在电话那头哭,掐着时间估摸着她哭的差不多了,才把电话打回去。
小妹还是吭吭哧哧,抽抽搭搭的。
邢朗叹了口气,很无奈:“要不你再哭会儿?”
“别别别,你和大姐说吧。”
邢瑶把电话接过去,邢朗简单问了问家里的情况,
邢瑶道:“你刚走,陆明宇就到家里来了,简单跟我说了说你的事。警察到家里搜过两三次,不过我已经提前把爸妈送到老家了,他们还不知道。”
“谁带人去的?”
“就是那个高高瘦瘦的,常和小放在一起的男警察。”
邢朗用手指扣着电话亭绿色漆皮上冻得坚硬的冰碴,低头沉吟了片刻,道:“他对你说什么没有?”
“关于你,他倒是没有多说,只说你这次问题比较严重,让我们配合他调查,知道你的消息及时告诉他。不过他问了好几次小放在哪里。”
“他在找秦放?”
大姐的口吻有些焦急:“是啊,我也联系不到他。”
邢朗道:“你不用担心秦放,他很安全。”
大姐应了一声,又道:“对了,海棠也到店里找过我一次。”
邢朗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站在一个破旧的雕塑前正在看街景的魏恒。
魏恒用围巾遮住了下半张脸,两缕没有扎起的头发贴在脸侧被公路上穿梭的车辆带起的寒风吹拂,只露出一双俊眉修眼,目光凝澹的看着街道上的车流和人群。
察觉到邢朗在看他,他微微回过头,和邢朗对视了一眼,随后就移开了目光。
“……她有事?”
“她也知道你的事,担心我着急上火,过来陪我聊聊天而已。”
“她帮了我大忙,有机会帮我谢谢她。”
他正在讲话,手腕忽然被人轻轻碰了一下。
邢朗转过头,看到魏恒走到他身边,捏住他的衣服袖口,平静的目光略带了些凝重。
魏恒身后不到百米外的街道上,一辆巡逻车正徐徐开过来。
“你们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我,就这样。”
说完,邢朗挂断电话,抬起胳膊搂住魏恒的肩膀,沿着人行道走到马路对面。
过了马路,正对着一间茶餐厅,邢朗向后稍一转头,用余光扫了一眼停在路边的巡逻车,和从车里下来的两名穿着防爆服的警察,脚步不停的搂着魏恒走进茶餐厅。
餐厅二楼,两人捡了一张靠窗的桌子,相对而坐。
邢朗一坐下就开始按手机,魏恒拿起菜单随便点了两杯饮料,把服务员打发走,解开围巾挂在脖子里,翘着腿端坐着,看着邢朗问:“海棠帮了你什么忙?”
邢朗意外的抬起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魏恒端起桌子上的一杯白水轻抿了一口,淡淡道:“刚才你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邢朗不知道魏恒说的不对劲是哪里不对劲,毕竟他没有对着镜子研究过自己的眼神,便对魏恒笑笑,遮盖之意很明显:“没什么,一点小忙而已。”
说完又低头看手机。
窗外的天色很暗,已经过了正午,但大雾还没有散尽,像从天上铺天盖地的往下撒着石灰。餐厅里没有开灯,窗边的光感只比餐厅内腹略好一些,基本能够看的清楚坐在对面的人。
室内的光亮虽然不足,但没到看不清人影的地步,但是邢朗手中的手机屏幕的反光反而把周围的空气印衬的昏暗无光。
屏幕的光打在他脸上,现出他眉宇间的深蔚与凝注。
魏恒看着他低眸凝思的样子,静坐了片刻,看似已经放过了这个话题,却在几秒钟后忽然问:“你见过祝玲了?”
手机屏幕的反光消失了,邢朗的脸也陷入昏暗的空气中,他把手机搁在桌上,倾身向前,脸上那层模糊的黑色一点点的从他脸上褪尽,置于窗外洒进来的黯淡的天光中。
他微皱着眉看着魏恒,在心里衬度了片刻,道:“你走之后,留下了很多问题,我又联系不到你,只能查你的身份。”
魏恒静静的看着他,忽然低头一笑,道:“你觉得我在生你的气?”
“……你没有吗?”
魏恒摇了摇头,微微笑道:“没有。”说着抬头看他:“我只是没想到,你会相信祝玲说的话。”
祝玲是一名精神病人,正是因为她的精神和意识都出现错乱,所以才会被送进精神疗养院。但是邢朗从来没有把祝玲当成一名病人看待,因为他见过祝玲真实的那一面,并且相信祝玲不会对他说谎。
或许祝玲的确是一名病人,她最深的病痛就是太真实、不会撒谎、不会伪装。
“你知道祝玲和我说过什么?”
邢朗问。
魏恒的眼神恍了恍,低声道:“她能告诉你的,无非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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