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太夫人唔了一声,却有些迟疑起来。
在她的算盘里,是想让千柔出面,效果更好一些。
毕竟,自己跟玉欣素未谋面,再者,千姝这事的确有几分棘手,玉欣未必会给面子。
只是,如今这时机,倒的确也刚刚好。
自己若是开口说了,千柔再帮帮腔,说不定,事情真就能成了。
这一刻,太夫人心中踌躇不定,既想说,又不敢。
还没等她拿定主意,李靖行已经道:“是呀,太夫人之前一直在逼迫我娘子,怎么如今真见了正主儿,倒没话说了?”
他说了这么一句,又看向玉欣,解释道:“公主想来不知,顾府有个四小姐,进了武王府当侧妃。进府之后,一直很受宠,也不知怎的,突然就生了怪病卧床不起。太夫人便带着一大帮子人找了过来,想让我娘子出面,求求公主和王爷,好好救治顾侧妃,好令她恢复往日的荣光。内人刚刚怀孕,在下不愿她劳累,便不让她答允。不成想,攀扯了半天,太夫人竟命文太太朝我娘子下跪。名份上,这文太太乃是我娘子的母亲。啧啧,竟然使出这么一招,如此一来,我娘子真真别无选择,只能任人摆布了。”
他连珠炮一般,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个遍。
不得不说,在千柔耳濡目染之下,李靖行也有了几分腹黑。
眼见得玉欣百般欣赏千柔,这样的好时机,他岂能放过?自然要将事情说得清清楚楚,好让玉欣来评评理。
只要玉欣还带着脑子,就能从自己言语中,推断出顾府之人在胁迫千柔。
果然玉欣听了,哼了一声,看着文太夫人道:“李公子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想胁迫佳禾?”
文太夫人噎了一下,才赔笑道:“回公主,老身让文氏下跪,只是想求郡主恩典罢了,岂有胁迫之意?”
玉欣见她承认了,脸色更黑,拂袖道:“你好大的胆子,竟连郡主也敢威胁了。哼,你千万别觉得佳禾只是空有封号,不拿她当回事。本宫实话告诉你,父皇、皇祖母都十分喜欢佳禾,本宫也是一样的心思。不管是谁,但凡敢欺辱她的,本宫绝不轻饶!”
玉欣说到最后一句,声音放大了些,气势十足,皇室贵女威仪显露无疑。
文太夫人忙俯身,赔笑道:“原来郡主竟入了皇上、太后、公主的眼,当真是她的福气。老身此来,的确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她念在姊妹之情上,拉顾侧妃一把罢了。郡主出嫁前,与顾侧妃关系最亲密,如今也不知怎的,竟没有立刻应允。老身心急如焚,这才让顾侧妃的亲生母亲跪下相求。事情就是这般,还望公主明鉴。”
她自以为应对得不错,言语中还给千柔上了点眼药,暗示错在千柔,自己是无辜的。
玉欣却不为所动,丹唇轻轻一抿,语气有几分不耐烦:“你如何,我根本就不在意,我只在乎佳禾。”
转首去看千柔,声音温和下来,问道:“看来,此事你并不想掺和进去,是吗?不必犹疑,我想听真话。”
对着文太夫人,她自称“本宫”;跟千柔说话时,却立刻换成“我”,亲疏立见。
玉欣是从宫闱倾轧中成长起来的,目光自然比寻常人毒辣些。
刚才李靖行言语中,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交代了。
如今文太夫人张嘴,皆是撇清自己之意,还有贬低千柔之意,她简直懒得听。
再者,她如今认定千柔很好,今儿个为千柔而来,岂会因为几个小人物聒噪,就对千柔生出芥蒂。
千柔见她没将太夫人的话放在心上,反而来问自己的意思,心中自是十分高兴,斟酌着道:“我乃出嫁之女,当以夫家为重,娘家事不好掺和。再说了,武王之心,实在非我能逆转。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种事,我做不来。”
文太夫人见事到如今,千柔还不肯改口,不由得恨意滔滔。
不过,她到底是个压得住场面的,明明心里气得要死,面上却没露出来,只狠狠掐着掌心,平息心头的怒火。
玉欣却点头,一点都没露出匪夷所思之意,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显而易见,顾府与千柔关系不睦。
如今千柔不愿出头,正是恩怨分明,让玉欣觉得,千柔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女子,遇事时能保持自己的主见,忠于自己的内心。
说实在的,这种女子,其实挺难得的。
大抵,一个人觉得另一个人好的时候,那么,无论那人做了什么,都是正确的,旁人无法如何,都是赶不上的。
玉欣如今,就是这样的心态。
问清楚了之后,她便笑着道:“行,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转头看向文太夫人,凛然道:“佳禾的话,你们没听清吗?她既然不情愿,你们还是识趣些,快点儿离开这地方吧。”
文太夫人脸色大变,无法置信,却又不能不信。
一直站在角落的文氏再也忍耐不住,连忙跪倒在地,哭泣道:“求公主开恩,求郡主开恩,救救妾身可怜的女儿。于你们而言,去武王跟前求一求,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儿,但却能挽救妾身的女儿。两位筹建善心堂,人人夸赞,如今这事轻而易举,还望两位高抬贵手,妾身感激不尽。”
玉欣皱眉,语气不善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刚才你胁迫佳禾不算,如今连本宫也胁迫。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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