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之初的东方长青不是这样的,他那时虽沉浸在女帝驾崩的痛苦之中,却一心为国为民,政事处理素来及时,那时候许多人都说,不愧是女帝王夫,不愧是东方家族最具才华的贵公子,可如今呢?
东方长青口中对相卿说话,眼睛看向风和日丽的窗外,眼中却是一片迷茫,说到最后他都忘了自己说过什么,只是呆呆坐着,一言不发。
相卿抬眸看了他一眼,笑了下,道:“陛下一生为大豫操劳,就算时有任性也是应当。朝臣若是心有家国,自然会谏言陛下,自古君臣便是如此,陛下乃明君,自然分辨得出谁是良臣谁是佞臣。在下不愿陛下太过操劳,毕竟陛下所服之药乃在下亲手所炼制,医者最惧诊疗之败……”
东方长青听了,点了点头,想到早朝时那帮只知道跪着,棍子都打不出声响来的臣子,便是一阵恼怒,“那帮吃闲饭的东西!”
相卿应道:“陛下不必恼怒,想必是大豫太平太久,一时出了这样的事,该是反应不过来,或许再过两日,便有应对之策。”
东方长青略一沉思,突然问道:“仙尊本是天禹朝臣,贵为左相,此番天禹女帝这般行事,难道仙尊别无他想?”
相卿沉默半响,才道:“不瞒陛下,在下当初为了她,做过一些让她恼恨之事,如今她该知晓的都知晓了,只怕恨不得在下死上千万次,在下能有何之想?那位陛下明着是恼怒陛下强留在下,实际上,不过是她东征的借口罢了。”
东方长青听完,跟着陷入沉默,他自然记得那日魏西溏向他确认有关青王遇刺一事,还是他亲口应了,再看眼前之人,倒是觉得也是难做,只怕天禹史书上,不会有他什么好话了。与之相比,东方长青倒觉得自己还是好受的多。
“仙尊不必担心,朕在一日,便不会让仙尊落入天禹女帝之手,”东方长青点头,这话也是真心实意,他还指望仙尊替自己炼制长生不老丹药呢。
即便到了现在,东方长青心心念念的还是丹药。
相卿扬了扬唇角,唇边勾出一抹浅笑,道:“在下先谢比薪族不弃之情。”
天禹军在明王的率领下,以七万大军朝着燕州而去。
燕州一时大乱,从燕州逃离的百姓越来越多,生怕那明王攻入燕州城后来个屠城之举。
东方长青在天禹军过威岭山后再一次着急起来,再次召集群臣商议对策。
却惊讶的发现,前来议事的朝臣竟只来了一半。
东方长青问:“人呢?怎么只有你们这些?”
御前的太监赶紧站出来,道:“陛下,昨晚上和今儿早上都有大人递了折子,说身体不适……”
这分明就是托辞,身体不适?集体不适?
东方长青被气的瑟瑟发抖,“他们倒是约好了身体不适!去把人给挨个拖进宫来!”
结果派出去的人确实挨家挨户拖了,结果只拖了几个人来,其他人家的宅子里只有些老奴看门,而主人家早已离开。
东方长青明白了,这就是临阵脱逃了,当即以叛国罪四处追捕逃臣,恨不得捉到了全部砍了脑袋。
燕州从上到下大乱。
不但百姓逃了,就连臣子都开始逃了,这流言一出,原本还抱有侥幸心理的百姓最后的心里防线彻底被崩裂,愈发肯定了逃离燕州的决心。
东方长青眼见一路都拦不住明王的进军,便开始从周边调集军队来燕州。
直到一封封有关天禹军最新的消息送入宫中之后,东方长青才幡然悔悟般的察觉,大豫好似要被天禹攻下了。
他的脑子有些懵懵懂懂,似在做梦又似清醒,他定定的坐在龙椅上,看着满朝臣子,提拔的新人也没有意气风发的劲头,个个沉浸在即将国破的恐惧当中。
东方长青的手紧紧握着龙椅的扶手,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想当个好皇帝,他也一直努力朝着好皇帝发展,可最后呢?
满朝文武要弃他,他们要谋反的谋反,出逃的出逃,甚至他还得到消息,早前逃离燕州的那几个臣子,前去投靠了明王,公然叛国,在他们的带领下,天禹军一路畅通无阻。
有同僚游说,得知大势已去,那些原本还打算拼死反抗的人也在影响下放弃抵抗,谁不怕家中老小遭受牵连?若是他们现在拼死抵抗,则意味着一旦国破,不但他们,就怕整个家族都在劫难逃。
天禹军过威岭山,直奔燕州城,燕州城门关起,城内的百姓出不去,城外的百姓进不来,燕州城内外充斥着说不出的恐惧。
明王率大军兵临城下。
当初青王殿下攻克北贡用了不到不到两年时间,如今季统攻到燕州城下,就花了将近两年半的时间。
魏西溏得到了最新的消息,她捏着那战报,折了几折,走到香炉边上,把战报伸进去,一点点的点燃,火光渐大,眼看着就要烧到手指,才轻轻一扔。
兵临城下啊。
她要的不是兵临城下,她要的是东方长青万箭穿心。
战况越是紧急,越是难以危机,东方长青反倒越发冷静下来。
在一种摸不到触不到的压抑之下,他逐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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