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边斜阳隐入了山头,余晖如金子般泼洒在大地上。早些时分下了场春雨,满地的草尖缀满水珠,在光芒照耀下闪烁出细密的光点。
星期天把最后一只羊赶进羊圈,跑到一只装满稻草的车斗旁,开心地摇着尾巴。
女特务从车斗钻出跳下,伸了个懒腰,抖落身上的草屑,又蹲下身来揉了揉星期天的脑袋。
“乖狗狗,乖狗狗!星期天最乖了……雪莉呢?”
她顺着星期天的叫声望去,远处的山坡上,一匹通体雪白,俊秀至极的藏狼如雕像般矗立。
夕阳再沉一点,大地便染上血一般的红色。这时,从远方的山林深处,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狼嗥。
雪莉也仰起脖颈长嗥一声,似在回应。
近段时间女特务总能在夕阳时分见到这样的画面。她眯起眼睛,看着雪莉在山坡上逆着光的剪影,如其他灰色的狼无异。她走到雪莉身边,轻轻捋了捋雪莉的背毛:
“回家吧,雪莉。”
一直在牧场入口处待机的阿尔法狗站起身来。
……
晚餐时间,你看着正在吃东西的雪莉和星期天若有所思,说:
“你有没有发现,星期天好像这段时间总在对雪莉献殷勤。”
“是啊,”女特务说:“发情期到了嘛。狗和狼又没有生殖隔离。怎么,你要我帮忙做绝育吗?”
“雪莉绝育了吗?”
“没有啊,我对摘除子宫和卵巢没什么把握,但切个蛋蛋还是易如反掌的……”说着,女特务还把刀叉交叉起来,作出剪刀的模样,跃跃欲试。
你下意识地夹紧双腿。
“……再说吧?我问问星期天的意见……”
……
第二天,你投身于种植大业,一直在梯田里插秧,忙活到下午时分,忽然听到急切的狗吠,星期天竟从牧场那头跑来找你了。
“怎么了?星期天。”你问了声,星期天还在叫着,不时调转身子冲牧场所在的方向叫上一声,你预感到可能发生了什么糟糕的事,急忙丢下手头的东西,脱下水鞋,跟星期天跑回村子里。
星期天带你来到牧场近树林的一处山坡附近,你心跳登时漏跳一拍。
——山坡下,是一大片血迹。
女特务和雪莉已经不见了踪影。
星期天冲着血迹延伸的方向跑去,那里是通向山上的小径,女特务之前说过,她把整个动物园的动物都搬到山里去了。
如果那血迹是来自女特务的话,她为什么还要闯进山里?
不安的感觉逐渐升腾,你随着星期天一路往森林深处闯,到了后头,血迹越来越不明显,幸亏星期天嗅觉灵敏,还能沿着血迹的气味一直追踪下去。
在林子里艰难地行走了十几分钟,星期天兴奋地叫了一声,你却心头一紧。
你们找到了女特务。她正依靠在一棵树下,右手臂上用扯下来的布条紧急包扎了一下,但仍旧鲜血淋漓。她的嘴唇苍白,已经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你跑上去,刚将女特务扶正,想把她横抱起来,她便醒转过来。看见你时,还能挤出一丝笑容。
“你怎么搞的?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女特务嘴唇微张,气若游丝地说:“是雪莉……”
“雪莉?雪莉咬了你吗?”你有些难以置信,但女特务黯然的神情却让你肯定了这一点。
你没想到和女特务朝夕相处的雪莉竟然会作出这种事情,一股无名火冒上心头。女特务却抓住你的手,说:
“雪莉……往山上跑了……要带她回来……”
你有些生气了。就算是善良也得有个限度的,在你的印象里,她从来不是什么圣母心泛滥的女人才是。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个,难道不是它自己跑掉的吗?再说了,会咬人的狼,怎么养?”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女特务有些着急,把手搭上你的肩膀,却使不上力,说话隐隐约约带上哭腔了。
“雪莉她一直都很孤独……你不知道……”
你不理会她,将她一把抱起,女特务挣扎着想要下来,却软绵无力。
“你放我下来……我要去把雪莉找回来……”
“你疯了!”你真的很生气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山上这么多野兽,你又流了这么多血,会死的知不知道?”
女特务艰难地抬起头,瞪着你,咬牙说:
“如果你不放我下来,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你面无表情地说:
“让你恨我一辈子,总比让你死了好。”
女特务愣了愣,她脸上的神情忽然变得很奇怪。你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该说是悲伤吗?又或许更像是委屈,她努力地绷着脸,最后在狼狈地哭出来的前一刻,把头埋进你怀里,眼泪如同大坝决堤。
“求求你……求求你,张思睿……”
“雪莉会死的……她是去找家人了……她的家人都不要她了……她会死的……”
……
两年前。
动物园仍旧是熙熙攘攘的动物园。父母带着儿女,又或者是年轻的情侣,形形色色的人类穿行在园里。那时候的动物园仍然是一派祥和。狼山上的藏狼无需捕猎,每天都会有人为它们提供营养、丰富的食物。藏狼是国内最常见的狼种,在动物园里不算得太稀奇,也没有特别受人类欢迎,狼群们过着悠游自在的日子。
狼王夫妻每年都会诞下一胎狼崽子,每胎四五只。每只狼崽都和父母一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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