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问:“老板会去哪里休假?”
众人皆表示不知道。
晚上,大家下班了,唯有六楼亮着灯,灯光不强,看上去像烛火的光影。
两扇落地窗的窗帘敞着,他在右边窗前,手里似乎拿着杆很长的笔正在玻璃上画着什么。
简一言仰得脖子都酸了,活动几下,再望过去时,人已经去了另外一扇窗前。不过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虽然看起来他像在画画,但那玻璃上却什么都瞧不见。
简一言输入密码,进了画廊。
晚饭是和一个美女管理员在一块儿吃的,据说今天是她30岁的生日,本来约好和男朋友度过,但下班那会儿,他们因为女方父母催婚的问题吵了一架,闹分手了。
整个吃饭过程有些心酸,简一言全程被美女小姐姐当成了情感诉讼机。
不过并非全无好处。
比如……
简一言靠在楼梯扶手上,低头看手机,指尖悬在屏幕上最终拨通了号码。
响了会儿,通了。
“喂,老板吗呜呜呜呜——”她佯装哭腔:“我被困在电梯里了快来救救我。”
恭律笔尖一顿:“哪儿来的我号码?”
“这个问题重要吗?”她继续哭:“先来救我,我被困在电梯里了。”
“真的?”
“嗯呜呜呜。”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便直接挂断了。
不知对方信没信,反正简一言也没指望他相信,本来就是逗他玩儿的。
但她爬到了六楼,对方的电话来了,淡淡的质问:“困在电梯里?”
简一言已经走到他房间外,歪头往里面看了下,没看见人又歪了下头,确定他不在房间里:“真去救我啦?”
对方却没再说话,挂了。
恭律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她正在厨房那边忙着什么,嘴里哼着小调儿跟上手机里头的音乐。
他坐到窗前,听她朝这边走来的动静,拿起笔,悬在半空顿了一下,继续在玻璃上描绘。
笔尖上的颜料没有颜色,透明的液体,画在玻璃上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难怪在外头看不见呢。
简一言站他身后看了半天,左手一盘切好的水果,右手捏着水果叉。她叉了一块儿苹果往他嘴边送了送,问:“画得什么图案呀,我都看不见哎?”
恭律偏头让了一下,避开投喂。
似乎是生气了,微微蹙着眉,眼里的神色有几分沉。
简一言撇撇嘴,收回来自己吃了,又注意到他搁置透明颜料的小圆桌上放着一款眼镜。
她把盘子放下,将那款眼镜拿起来戴上,眼前一黑,又有什么画面突然亮了起来。
竟然是他的画,画的是一座桥,不是风景很好的桥,看着有些破败,他的笔尖正在描绘桥下涌动的河水线条。线条是水绿色的,在黑暗里有点儿夜光的意思。
简一言凭着感觉碰到了他的肩头:“诶。”
恭律笔尖顿住,侧眸瞥了眼肩头上女人的手,然后扭了头望着她,看她因为笑而显得下巴削尖了许多:“什么?”
“水会动哎。”她感觉很新奇:“这是什么颜料?”
恭律收回视线,目视前方夜色:“特殊的荧光粉。”
简一言摘了眼镜,看他捏着笔蘸了颜料继续作画:“你怎么不用戴眼镜啊?”
“习惯了。”
“习惯的意思是,就算我现在把你的眼睛蒙上,你也能继续完成这幅画?”
“或许。”
“我不信。”
恭律心说不信拉倒,我还要证明给你看么,无聊。
两分钟后,他的眼睛上就被蒙上了一条领带,罪魁祸首就在他身边语气怀疑:“你画给我看。”
小女儿家的嗔怪好像还带着点儿强迫欲,这种yù_wàng试图强行支配他的神经。他本意是想拒绝,但身体却很诚实,直接执行她的请求,或者可以说是命令。
恭律提笔上阵。
他画画有很多年了,很小的时候被师父领走,师父也说过他绘画天赋极高,学什么会什么。
“哇,你也太厉害了吧。”她在旁边说。
被蒙着眼睛多少有点不舒服,很缺乏安全感,恭律再次顿住笔尖,准备摘下领带。
不过刚碰到领带,就被按住了手。
“等一下,”她含着笑意说,“吃个苹果再摘。”
“不用了。”
“吃一块,就吃一块。”
人在看不见东西时,感官真的太敏感了。
恭律只感觉唇上碰到什么冰凉凉的物体还带着苹果香,他心想吃一块就吃一块吧,也不会掉块肉。然而他张开嘴准备咬住苹果时,耳朵里却忽然听见隐忍的笑意,同时有温热的呼吸伙同着苹果块儿溜进了他的嘴里。
苹果块儿在唇间咔嚓一声,他措不及防地被两片软软的唇轻轻地吮了一下。
“晚安。”
她含糊不清地在他耳边说。
恭律知道,她嘴里还含着另外一半苹果块儿,含着他嘴里苹果块儿的另外一半。
等关门声传来,他抬手扯下眼睛上的领带,眼睫颤啊颤的看向窗户玻璃,上面清晰地映着他的模样,可能有些脸红,起码他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在发热。
这个女人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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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亲个嘴也没什么的,毕竟每个时空都亲了。但简一言委实没想到,自那日以后他便不来了。据美女副主任说,常春在微信高管群里已经通知:老板提前休假了。
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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