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到底没有狠下心让某恭站满三节课,大课间让他进教室,然而第三节课依旧狠盯他45分钟。
一直到老王夹着教案走了,某恭才终于塌下了肩背。
心道:不是老王打败了我,是我自愿败给了雨。
仿佛这么想,自己丢掉的面子就能找补回来几分。
如坐针毯的三节课过去,到了第四节课恭律就不客气了,依旧我行我素,趴着梦周公了。
倒不是他故意做给老师看,实在因为他平常睡惯了。
不睡一觉就会心慌,跟天天要吃饭似的。
旁边的张铭也没好到哪去,脑袋磕在摊开的书本上,两只爪子躲在桌肚里抱着手机打游戏。
从讲台老师的视角看:就是两学渣在课堂上睡觉罢了。
也别问老师,为什么有这么好的心态,问就是习惯了,一开始不习惯的时候,课堂上嗑降压药的老师比比皆是,但现在看开了。
可看不开的人也有。
比如此刻,雨幕中,站在碗口花坛边通水的清洁工。
简一言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冲进去一手拧一只耳朵,再一人踹上一脚屁股踢出去,最后指着雨幕怒吼一句:“给老子滚!”
学渣!
老鼠屎!
凑不要脸!
她摘掉满是泥土的手套,气势汹汹拿手机拨了个电话。
宋乾刚接通,就听见她气到发抖的声音:“有件事……”
交代完宋乾,简一言收拾收拾回到廊下,撩开雨衣,把淋了雨的手机放衣服上擦,一个没握住,手机掉在地上“啪嗒”一声。
六班七班,讲课的两位老师声音同时一寂。
简一言也僵住不动,感觉两个班加起来少说有四十多双眼睛在刚刚某个时刻是定在她身上的。
心里说了句:罪过罪过。
甫一抬眼,竟瞧那原本趴着睡觉的某恭,迷瞪瞪回头,神情茫然地望着她,好像在问:
怎么了?
地震了吗?
简一言蹲下捡手机,捡完手机没有立马起身,而是又抬了眼,不动声色对某恭比了个中指。
恭律:“???”
看到这一幕的不止正主,还有六班一个回了头的女学生。
女生都爱八卦,逮住一件事刨根问底,探本溯源都是常事。
一传十,十传百。
一人加一个形容词,估计语文老师知道了得欣慰死。
不过开始说的是:“我看到清洁阿姨对恭律比中指了!”
最后传的是:“清洁阿姨兢兢业业,竟然被恭律比中指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劣了啊?!”
恶劣的正主恭律一脸懵逼。
他这几日走到哪儿,都被指指点点的目光打量着,那些目光中还藏着一道特别猥琐犀利的。
每当察觉这道视线时,他就会驻足寻找,却又什么都找不到。
实在奇怪得很。
正主的同桌二脸懵逼,在上课铃声响的时候问了句:“你什么时候惹到清洁阿姨了?”
恭律非常郁闷说:“估计是我抢她的工作,她觉得不爽吧。”
张铭:“啊?”
恭律换了张臭脸:“那就是我什么时候对她比了个中指吧。”
张铭:“?????”
牛逼了,这传着传着的,连正主本人都相信了呢。
物理老师讲课,枯燥乏味,全班少说有十几个在撑着眼皮子,恭律听得也是昏昏欲睡,脑袋点豆子似的,最终没抗住趴了下来。
梦中刚跟周公碰了面,小腿肚就是一疼,换了个姿势没搭理,半分钟没到,又是一疼。
恭律烦躁地把脑袋抬起来,茫然歪头看了看腿,只看到地面上躺着个彩色的小圆球。
“咋了?”
张铭小声问完,顺着他的视线同样歪了头,弯腰从地上捡起那个小圆球,手一捏,还是软的。
恭律暂且没有了睡意:“这什么东西?qq糖?”
张铭:“不会吧,你连这个东西都不知道,你有童年么?”
恭律:“滚。”
张科普笑笑:“这个叫‘海绵宝宝霸王珠’,遇水就膨胀,特别好玩,我9岁的时候玩过。”
“你9岁还玩这个?”恭律的表情非常一言难尽。
“9岁怎么了,我妈现在四十多岁还玩这个栽花呢。”
“……”
恭校草这会儿,已经完全没什么兴趣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趴下来准备继续睡。
“哎老恭,弹弓打过没?”
张铭把校草挽留住,将珠子扣在指腹,对准前桌课代表的后脑勺:“这玩意儿打人贼疼。”
话落,屈指一弹。
课代表被吓一跳,扭头看见两位坐姿规矩,表情认真,只好茫然转回头,手还不往摸摸后脑勺。
张铭“嘿嘿”笑得一脸贱。
恭律没再理他,左手支着下巴望向窗外,两分钟后又打盹了。
小腿肚第三次被打的时候,恭律听到了走廊响起教务主任和蔼亲切的声音:“辛苦了。”
但是没有声音回应。
等教务主任路过走远,恭律才从地上捡起了那颗彩色软珠,好奇地捏了一下,回头看走廊。
意外地竟看到了清洁阿姨。
她手里拿着一块蓝色的抹布蹲在墙边,好像在擦墙。
如果不是从清洁阿姨的外套口袋里掉出来两颗彩色软珠的话,他会就此相信她的确在擦墙。
真快啊。
这个“嫌疑人”找的,一点悬念都没有。
恭律心里忍不住想:不就是没让她进男厕所吗?
至于记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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