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内。
姮娥淡笑着收回视线,压根没把对方说的话放在心上。
在付不出足够的代价前,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伸出援手。
她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姑娘。
自己既没有背景,更没有权势,只是太阴星宫中的一个小小宫娥。
只是恰巧被嫦娥仙子挑中,这才有了调入广寒仙宫的机会。
姮娥最珍贵的东西只有一颗真心,而这颗心却并不值几枚仙玉,何况,她已经将其放在了哥哥的身上。
若是真有人愿意奋不顾身的为她出气,那也只能是那个消瘦的青年……
念及此处,姮娥那张白皙俏脸上涌现出淡淡的红晕,她托着香腮,眼神有些飘忽起来。
哥哥说会有那样一天,真的会有吗?
回忆起青年垂手而立时认真的表情,姮娥唇角多出一抹雀跃笑意,将脸颊埋入臂弯中,低声的嘟囔道:“有没有又能怎么样呢。”
她还从未听过哥哥这么温和的对自己说话,向来都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
“等等……不对劲……”
正想着,姮娥好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脸上笑意微滞,接着化作浓郁的惊慌。
她站直身子,呆滞了片刻,就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姮娥转身攥紧金珠的手腕:“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没等对方回答,她推开金珠,拼了命的往屋外奔去。
“诶!你急什么啊!”
金珠诧异的看过去,有些搞不明白这小妮子在想什么。
眼瞧对方已经跑出了老远,她也只能无奈的跟了出去。
刚刚走出院落,金珠便是看见了姮娥的背影,在更前方,则是散碎的月华,以及遍地的狼藉,就连那高大的月桂上也是沾染了些许猩红。
整座广寒仙宫内并无其他身影。
只有嫦娥仙子静立湖畔。
她仿佛遭受了什么重创,脸色苍白,浑身是伤,连衣裳都被浸染成血红色。
双眸无神的眺望着天际。
见状,金珠暗自咋舌,突然回忆起了在无崖山的洞府中发生的一切。
想到这里,她浑身打了个寒颤。
“……”
姮娥静静注视着湖畔那道身影,许久后,她闭上双眸,睫毛轻颤,深吸一口气。
她必须要确认这一切到底出自谁的手笔。
想着,姮娥迈开步子朝湖畔走去。
走到女人的身旁,她鼓足勇气,轻声问道:“刚才……”
闻言,女人突然浑身一震,回头朝姮娥看来。
她盯着那张精致的脸庞,眸中涌现愤恨和不甘,良久后又全都化作畏惧。
将女人的神情变化收入眼底,姮娥有些不知所措的攥紧袖口:“我……”
就在这时,金珠突然瞪大了眼睛。
只见女人叹了口气,按捺住了眼底苦涩,屈身行礼道:“奴婢见过嫦娥仙子,如果仙子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就先告退了。”
说完,她从袖口掏出一封仙籍,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姮娥看着手里的仙籍,等她回过神来,便发现女人已经静悄悄的离开了此处,略显颓败的背影,缓缓消失在破旧院落的深处。
金珠收回视线,心中早已明了,她缓步立于广寒宫阙之前,轻声劝道:“时候不早了,仙子请回宫歇息吧。”
闻言,姮娥转过身,看着那由通体白玉雕琢而成的清冷大殿,突然有种恍如梦境的错觉。
她怔怔伸出手在眼角擦拭一下,盯着指尖晶莹的泪渍发呆。
“这……您哭什么啊?”
金珠赶忙走过去,没等她问完,只见姮娥用力的将手中仙籍砸了出去,竟是毫不在乎形象的蹲在地上抽泣起来。
小妮子用力抱紧手臂,小脸通红:“姮娥是不是很没用……明明早就提醒过自己……不能给哥哥惹麻烦……还是……还是……我以为自己可以的……”
“您多虑了,这是好事啊。”金珠不解的想要将其搀扶起来。
“这怎么会是……好事。”姮娥痛苦的抬起头,如果挑中自己的只有嫦娥仙子一人,她又何苦一直瞒着沈缘。
哥哥到底明不明白,她想要的不是这广寒宫,不是这仙籍,她最想要的,是不让对方掺和进这趟浑水里。
见状,金珠面露古怪:“那个,奴婢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姮娥疑惑抬眸看去。
金珠咬咬牙:“您别觉得冒犯……奴婢从未见过温顺的兔子去担忧猛虎明日会不会饿肚子……您这样的心思……会不会有些过于不自量力了。”
说着,她转身指向广寒仙宫:“想要替其分忧,您至少得先成为他的同类吧,这里虽然还有些不够,但总比先前的要好。”
金珠仙娥鼓励的朝小妮子伸出手:“这是他给您的机会啊。”
说着,她心中叹口气,或许这也是自己的机会。
如果能成为姮娥的亲近属下,说不定某日就能让那青年取掉自己的神魂中的烙印。
“况且,如果让他知道你把仙籍给扔了,那可是他替你争回来的东西……”金珠眼底掠过调侃之色。
闻言,姮娥浑身一颤,赶忙朝远处奔去,慌慌张张的在月华中捡出仙籍,郑重的抱在怀里。
“对了,您以后就不能再自称姮娥了。”
看见对方那惹人怜惜的模样,金珠笑着摇摇头,认真的行了个大礼:“奴婢参见嫦娥仙子。”
月华下,桂树边。
倩影窈窕,一裘广袖流仙裙轻轻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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