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死亡么?诺诺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的力量抬起双枪,对着神发射!
震耳欲聋的枪声中浮出苍凉的歌声,它很轻微,却无法被压制,一切的狂风暴雨,雷鸣马嘶,枪声震耳,都压不住它。
那是爱尔兰的荒原上,无边绿草上,荫荫高树下,父亲和女儿的对唱:
fatarried,
iafourteen,
ro……
还有高亢的引擎声,有什么人正逼近这里,风驰电掣地赶来了。
诺诺隐约记得这首歌,在某个地方她应该听过,好像是在寂静的雨夜中,雨水在车窗上爬动,路明非在开车,车里放着这首歌,他们像是在旅行又像是在逃亡……可那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她全然想不起来了。
她不用思索就能译出歌词,女儿唱:
“曾有一日我远远眺望,视线越过古老城堡的高墙,
我看到一群少年在尽兴玩乐。
我的心上人仿佛花儿一般,在人群中若烂漫光芒,
他是那样年少,但是他日复一日地成长。”
父亲唱:
“那天清晨,曙光微微现出东方,
我的女儿和她的心上人啊一起去干草堆那边游赏,
他们的爱情呀,是那样的神秘,她可不开口讲,
可是真奇怪啊,自那以后,她不再抱怨他的青涩飞扬。”
这怎么可能呢?就算是有人正驾车赶往这里,车内音响放着这首歌,可他距离这里还很远,诺诺又怎么能听到?
但诺诺知道是谁来了,而且相信。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她很确定那个家伙正把油门踩到底,转速表在红线区里跳动着,那辆车如利刃般割裂着暴风雨。
“路明非!别他妈的来了!”她开着枪大吼,黄铜弹壳在空中翻滚,弹头在奥丁的高温中融化四溅。
真的,别来了,谁来都没用。那是昆古尼尔,命运的投枪,无人能够阻止。
昆古尼尔脱手而出,那一刻,白色的迈巴赫撞破墙壁,车灯照亮了诺诺的眼睛。路明非撞开车门冲了出去,他终于赶上了,为了他自己他得赶上,为了芬格尔他也得赶上。
不久之前,他们被数不清的死侍围成铁桶的时候,芬格尔忽然夺过他手里的长刀,同时嘴里咬着子弹给霰弹枪装填:“妈的!去吧!开那辆迈巴赫去救你师姐!这里师兄帮你扛一阵!”
“女人如手足兄弟如衣服你不懂啊?”看路明非不回答芬格尔急了,“你他妈的不快点儿我白白牺牲了怎么办?”
“那句话是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路明非的喉头干涩,他当然想去救诺诺,可牺牲芬格尔这种事他做不到,“你中文真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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