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七十一年,四月十四为立夏。
立夏时节,斗指东南,星象合宜,大汉皇帝索性宣召南越王赵骈上殿,受了内附国书。
赵骈虽方及束发,确已做了数载提心吊胆的南越王,张骞赶赴南越交接完政务,返京时便将他也带上了,数日前方是抵京。
大汉群臣对这赵骈自是瞧不上眼,皇帝刘彻却是和颜悦色,既是允了南越举国内附,好歹为赵骈封个列候的爵位。
昔年东瓯王欧贞鸣和闽越王邹馀善举国内附后,非但得封列候,且还保留其国旧都为其封地食邑,然南越国是被大汉发兵征服的,赵骈这傀儡王自是没此等待遇。
其列候封号是为顺南候,大汉却没甚么顺南县,意即是有爵无邑,赐下少许皇室实业的份子及一座居于北阙甲第的府邸,让赵骈这内附藩王衣食无忧即可。
赵骈却已万分感念圣恩了,南越的赵氏王族除却他自身,余者皆已尽殁,数年来他皆活在朝不保夕的恐惧中,唯恐甚么时候便被大汉君臣舍弃,落个“染疾暴毙”。
现今南越虽被大汉吞并,然他赵骈好歹是“安全下桩”,非但保住性命,还得为列候,不至流落街头,靠行乞求生,大汉皇帝已算颇为厚道的了。
如此便好,他赵骈也不敢再多奢求甚么了。
南越除国,自要设郡治政,若依秦朝往例,在岭南要增设四郡。
然现今南越百姓多已北迁,岭南唯独留下四座大城让军民聚居,属民数量仅二十余万,别说设四郡,设一郡都多。
皇帝刘彻觉着岭南与滇国接壤,也算边疆了,地广人稀不也正是大汉边郡的特色么,索性就下旨以岭南四城为辖地,设下岭南郡,郡治番禺城。
岭南郡的首任太守为公孙昆邪,该郡都尉则着太尉府仔细斟酌,呈报公府审定核准后,再另行拔擢派任,刘彻也不想太过插手正常的行政流程,甚么官位都由皇帝擅自专断,未免太过破坏官僚的升迁体制了。
岭南郡倒还不算属民最少的汉郡,盖因大汉东北还有个玄菟郡,皇帝刘彻更是顺势在东瓯及闽越旧地也设郡治政,名为建安郡,郡治为福榕城。
福榕县令主父偃升任建安郡的首任太守,未入而立之年的他,已成为大汉最为年轻的封疆大吏。
大汉群臣对此也没甚么好说的,只是感叹这厮命好,昔年被外派去做了福榕县令,在当地也确实做出不少政绩,又熟识风土民情,朝廷公府不好在仓促间外派个太守过去。
然也因这建安郡下辖唯有温鹿和福榕两县,因没被视为边郡,未派大量边军囤驻戍守,故该郡治下军民尚不足十万。
主父偃这建安太守名为封疆大吏,实则此官位能捞到的油水和掌控的权势甚少,或许还抵不上京畿各处城邑的治政仆射。
旁的先不提,光紧邻长安城的泬西邑和塬南邑,左右内史治下属民皆以十万计,尤是新设未满两年的塬南邑,常住军民俨然已逼近四十万,约莫和长安城内的军民数量持平了。
当然,长安城这帝都的地位还是无可撼动的,城内囤驻着将近十万禁军,北阙甲第聚居着王侯权贵,便连西北阙的百余闾里,现今住着的庶民不是豪商巨贾就是家赀丰厚的百姓家。
随着泬西邑和塬南邑的陆续设立,诸多工坊已迁出长安城,且因城内宅邸价格疯涨,大多所谓“贫民”纷纷出售“寒舍”,获取重金跑城外去另建“豪宅”居住。
长安城早已渐渐形成宫城,权贵区,富人区及多处禁军大营交错的布局框架,再加之坊市,长安商区及长安学区,整座长安城已俨然成为大汉的政治中心,经济中心乃至文化中心。
况且那戍卫长安城的将近十万禁军皆为汉军精锐,故这大汉帝都堪为同时代的“天都”,那甚么“永恒之都”罗马城与长安城相比,简直是弱爆了。
皇帝刘彻亲眼见证长安城的演变进程,颇觉哭笑不得,想想华夏民族确是自古皆存在有某种有趣的潜意识,总是有意无意的扎堆乃至自我设限。
长安城愈发繁荣,又设立泬西邑和塬南邑后,长安城竟有朝后世华夏京城“内三环”的形制发展的趋势了。
说实话,刘彻先前对长安城及周边做远景规划时,还真没料到最终会形成此等布局的。
现实就是如此,也谈不上甚么好或不好,后世那些高呼众生平等的公知圣母,也只是脱离实际乃至人性根本去看待问题罢了,刘彻压根就不屑此等无脑论调。
照顾弱势群体是应该的,然不能因此仇富反智,为追求所谓的“平等公正”,而去大肆压抑乃打击精英阶层,搞甚么“齐头式平等”。
朝廷可向富人多征税,用以补贴贫民,却不应硬是剥夺富人家财,平分给贫民;朝廷可用国库公帑普及基础教育,让寒门子弟也有受教育的机会,却不应抑制乃至摒弃精英教育,以此让所有孩童“公平受教”。
仇富反智若走到极端,那会是甚么结果?
全民皆穷,全民皆蠢!
后世华夏是吃过大教训的,欧美各国也正在或即将付出极大代价,本书就不细谈了。
作者君只想向大家传达些理念,怨天尤人无用,壮大自身才是正理,别再听公知们忽悠了,他们多是在社会上郁郁不得志的失意者,仅能敲打键盘愤世嫉俗,寻求些许自我安慰罢了。
刘彻正当春风得意时,自不会在大汉搞甚么仇富反智,鼓励臣民奋发上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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