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李照注意到松无恙在愣神,扭头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问道。
百里霜啪的一声握住杯子,反手将其扣在桌上,笑吟吟地说道:“看来,你已经找到一些东西了。”
他言辞中的笃定使得回过神来的松无恙面色刷的一下就黑沉如锅底。
“找到什么?百里霜,你这话说得蹊跷,怎么,你是得了什么线报不成?”松无恙眼眸微垂,言语带刺地怼了回去。
李照抿了抿唇没说话,她伸手过去握住松无恙的手,捏了捏,示意她说话还是得注意些。
她们如今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太过嚣张跋扈总归不好。
“阿姐不用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松无恙垂眸看了一眼她握过来的手,似是能感觉到她的不安,咧嘴一笑,安抚道。
“昨日,邙月教圣女回了教中。据说,她同样带回去了一个李姓姑娘,那姑娘手里虽然没有三秋不夜城,但她有李程颐生前写的一份密函。”百里霜对松无恙的态度没所谓,他若真计较松无恙的态度,早就几年前刚认识她的时候,两人就打起来了。
“然后呢?”松无恙好整以暇地微抬下颌,神色倨傲地看着百里霜问道。
百里霜耸了耸肩,他的目光在李照脸上审视了一会儿,还真就继续回答起松无恙来了。
“这个李姓姑娘,名端,字雅之。据说以前是养在清河崔氏旁支一个不太受宠的庶子家里,寻常没露过面,不知怎的被这邙月教圣女找到了,眼下已经带回了邙月教里。”他说完,直起身子,伸手从袖兜里取了一卷画卷出来。
他手指骨节分明,明明是顶好看的一双手,但李照总是一看就打寒颤,害怕得不行。她想来想去,归结于过去的一个月里,她挨着的每一根针都源自这么一双修长秀雅的手。
“这是她的画像。”百里霜一点点推开画卷,他手指点在画卷上,转眸看着松无恙说道:“我之所以今天会把她拎出来和你说,是因为她身上同样有着捣练子和解连环两种毒。叶涟漪虽然精通蛊术,但却拿捣练子是半点法子都没有的,所以,今日一早,他的帖子已经递到我手上了。”
“他要你救李端?”松无恙低眸去看画卷。
画卷里的人身穿青色襦裙,披着一件白色的披帛,因为带着一个白帷帽,所以看不大清长相。她扶在一处池塘边的栏杆上,双手交错,似乎是有些踌躇。
“自然是希望我救她。”百里霜虽然面上古井无波,但言语中带着一丝微妙的得意。
他和叶涟漪交情并不深,但叶涟漪能这么快地想到他,说明李端的情况已经不怎么好了。
“那封密函,有办法看到吗?”李照突然问道。
木姑姑在建州握着个李氏女,常云峰带走了李清月,如今又出来个什么李端。这还真是齐活了,正好四个人凑一桌麻将。
李照眼波流转,神色的细微变化都落在了对面百里霜眼里,他听着李照这个问题,勾唇一笑,手指打着圈地把玩着茶杯没张口。
见他不回答,李照便也沉着气不吭声。
过了一会儿。
吊足胃口的百里霜这才悠悠然开口:“李姑娘是对密函感兴趣,还是对李端感兴趣?”
“两者都有吧,好奇是人的本性。”李照非常坦率。
“密函里写的东西,对李端的身份有非常强有力的佐证。”百里霜说完,手指在画卷上敲了敲,“李姑娘,看不看得到另说,若你愿意和我交个底……”
他尾音拉长,眼底有些深意。
松无恙抬手紧了紧衣袖,阴恻恻地开口:“我警告过你的,你要是敢打我阿姐的主意,我饶不了你。”
见她如此护着,百里霜便笑了笑不说话,给李照自己思考的时间。
李照一听他口气,便知道有戏,于是直视百里霜,说道:“交不交底的,我说了不算。因为说实话,我连我自己是不是,我都不清楚,我失去了几乎全部的旧时记忆,所能记得的,不过是现在这个名字而已。”
她语气诚恳,眼神真挚。
但百里霜信不信,就另说了。
而在松无恙的眼里,不管百里霜出于什么目的,她都只觉得百里霜居心不良。于是她口气十分强硬地伸手卷了桌上的画卷推到了百里霜那边,说道:“晚些我会送我阿姐离开,不管她的身份是什么,我都希望在你这里就此揭过。”
百里霜不置与否地笑了笑,他兜袖看着松无恙那一脸紧张,缓缓道:“虽然你我交情不浅,但你也没道理让我们清风谷看着旁人去追求财富不是?打仗造反要钱,自保也要钱的。她身上有可能藏着那泼天富贵的线索,我眼馋一下,想要分一杯羹,不过分吧?”
说完他眸光远眺,继续说道:“再说了,你护她这一时有什么用?你能护她一世吗?你父亲,你的教主大人,可都是在对她虎视眈眈的。而且,你该知道,现在外面各方势力都在盯着李家着一块肉,谁都不想在这种当口被落下,不光是她,外头那三个姓李的,都别想过什么安生日子了。”
乱世之中,若没有点本钱,想偏安一隅都是奢望。
八角亭里坐着的三个人各自有各自的心思。
听了百里霜的话之后,李照的手无意识地揪着裙摆,眸光在画卷上来回转着,心里的心思百转千回。
她很感谢松无恙此刻愿意维护她,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松无恙不可能护着自己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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