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之后——
客栈里恢复了平静。
地上躺着的不知生死,被五花大绑的浑身是伤,客栈掌柜的带的人至此全军覆没;而李照这边,除了仇英因为左脚绊右脚撞了一下梁柱,脑门上出来一个大包以外,其他人都是须发无损。
可以说是一场单方面实力碾压的打斗。
薛怀收了刀,把地上的姬康扶到了一旁仅剩的一张桌子边安置下来之后,返身又把刚才他和仇英带进来的两个已经被打晕的人也绑了起来。
那厢,原本揪了客栈掌柜的嘴里的布团,打算问他话的秦艽还没开腔,那掌柜的倒是先侧头朝地上唾了一口,恶狠狠地看着李照那边说道:“臭娘们,你给老子等着!”
但随后他剩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跨步过去的丁酉海一脚踹得牙都飞了两颗。
阮素素眼疾手快地重新把布团塞回了那掌柜的嘴里,并叱道:“胡说八道什么?”
然而李照却看出来了,客栈掌柜的这一句话并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看着她手里的扈丹儿说的。
“他是谁?”李照晃了晃扈丹儿,问道。
扈丹儿闭口不答。
她不说话,那头丁酉海见了眉心一蹙,转身拔腿就走过来了。
于是,李照就眼看着扈丹儿在那一瞬间求生欲拉满地连忙张口喊道:“张铎!他是张铎!是安阳王安插在匡武川眼皮子底下的暗桩。”
张铎?
这个名字,好巧不巧,李照曾见过。
她在赵顼到访之后,曾花了不少功夫去研读如今端朝的关系脉络。
赵顼身为少年天子,虽然得位正当,但到底还是稚嫩些许,忠于他的多是一些重礼法的文官士人,也正是因此,他才会处处受制于人
哪怕后来他好不容易有了个鱼敬恩帮扶,却也是依旧不敢做多声张,而是借鱼敬恩之力,悄悄摸摸地出了长安去陇西,一路颠簸,只为多一分和安阳王对峙的底气。
到了安阳王这儿,便是武将居多。
这也是为什么安阳王说把持朝政,便能轻松把持朝政的原因。
除却那些明里投靠安阳王的几个,剩下的将军中还有好些看上去是中立立场,实际上却是偏向于安阳王一些的。
这些人都是昔年曾和先帝征战地方的骁勇人物,可以说是个个来头极大。
但在安阳王这一系中,有一个比较不一样的戏剧性小人物——安阳王侧妃的兄长,也就是曾任右果毅都尉的张铎。
虽然张铎不出名,但他的故事相当曲折,在一众尔虞我诈中坎坷得令李照十分感兴趣。后来,她甚至还为张铎改编了好几个话本,放去沁园客栈出版。
这个张铎是布衣出身,没读过几本书,却是个带兵打仗的好手,十分骁勇善战。
他凭着自己的本事在当年与突厥的几战中树立了威名,之后一路擢升,最终是在没有借助安阳王势力的情况下,一举坐上了正四品上的折冲都尉这一位置。
其后,张铎身份曝光。
当时尚在世的先帝立刻就察觉到了危机,遂以提拔为由,将张铎召入京城。其后明升暗贬,册了张铎一个从三品的散职——云麾将军之后,借机将张铎手里的兵权给夺了去。
张铎是个脾气极差的人。
他在宫里受了窝囊气,无处撒去,便在出宫门之后,随性策马,撞死了一个人。
那厢本就觉得夺兵权还不够的先帝在宫里一听,顿时有了借口。
于是这张铎的云麾将军当上还没半天便被革了。
而最戏剧性的是,被张铎撞死的这个人,好巧不巧,正是安阳王妃的亲弟弟。
张铎本只是被皇帝勒令居家思过,最终却是在安阳王妃的哭闹之下,被流放出京,就此销声匿迹了。
不仅如此,张铎的妹妹也受了牵连,失宠离府。
只是李照没料到的是,这张铎竟是秘密到了戎州来开了这么一家客栈,甚至是成为了安阳王的谍报人员。
“看来,当初那一场戏是做做样子而已。”李照转头看着面带怒色的张铎,若有所思地说道。
若当时安阳王真的是不留情面地大义灭亲,那么以张铎的个性势必是不会这么心甘情愿地为他执鞭。
“什么戏?”阮素素扭头问。
秦艽也是知道当年那个故事的,于是他一屁股坐在倒塌的柜台上,优哉游哉地把张铎的故事讲了出来。
半晌过后,故事讲完。
一旁的顾奕竹一边收拾着身边的桌椅,一边说道:“张铎是安阳王的姻亲,皇帝必不可能让他真正坐稳云麾将军的位置,所以安阳王此举,极有可能是救了他一命。”
柳名刀跟着嗯了一声,猜测道:“看他手底下这帮子人还算训练有素,想来他在戎州发展得不过,这里面要说没有安阳王的帮忖,我不信。”
的确还算训练有素。
只是他们这一来事先下的软骨散没被李照等人喝下去,二来夜里灌的迷烟也没管用,所以才会在交手时这么快就丢盔卸甲,颓如山倒。
“说说,怎么联系上的?一路上我看你看得很紧,也的确没发现你的异样之处。若不是这张铎自己漏了马脚,今日说不定我们都成了他的刀下亡魂。”李照问扈丹儿。
面对着一众人居高临下的审视,扈丹儿两眼一翻,想要昏过去。
阮素素见状,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扈丹儿身前,她抬起一脚踹在扈丹儿胸口上,呵斥道:“贱婢,我留你一命,你却要暗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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