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巽领着师弟师妹们住在了离李照他们客栈最近的馆驿。馆驿比客栈要便宜,若是再节省一些住通铺,那就更便宜了。
而今殷州城热闹,这馆驿的通铺也差点住满。
好不容易抢了最后四张床位之后,蒋毓英不乐意了。
通铺同屋的都是些个醉汉,一进门,那扑天的酒气就险些把蒋毓英给熏吐。她红着眼睛抱着手臂坐在院子里,死活是不肯再进屋的。
没办法,千钰又只能领着他们换了家馆驿,找了间四人通铺的住下。
“师兄,这儿比刚才那处要看得远。”裴易是个傻乐的,坐在窗台上晃脚说道。
平巽躺在通铺上,屈肘撑着身子,回答道:“这儿比刚才那个馆驿要贵上十文钱,是你千钰师兄出的私房钱,还不快去谢谢他。”
正巧千钰端着两碗素面回来了。
他后头跟的是馆驿的伙计,手里也端着两碗面。
这一路上通宵达旦地跟踪,他们顶多就是吃点干粮饼子,热汤食是许久都没有碰过的了。
蒋毓英站在另一个窗子边发呆,后头千钰叫她,她也跟没听见似的,手里扯着根草,有一下没一下地拧着。
平巽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走到了蒋毓英身边。
“在想什么?”他柔和地问道。
“没什么。”蒋毓英把手里的草往窗外一丢,摇了摇头。
还能是为什么?
她难得出一趟师门,眼下殷州城又这般热闹,自然是想出去看看的。
千钰冲着过来接面的裴易使了个颜色,示意他过去哄着蒋毓英过来吃饭。裴易捏着竹箸端着面,溜达溜达地到了蒋毓英身后。
面虽然是素面,但汤汁香浓。
裴易这么搅拌了几下,香味便飘到了蒋毓英的鼻子里。
“师姐,急什么?师兄说了带我们出去逛逛,那肯定明天就会去逛。”裴易吸溜几口,吃了一箸面后,笑眯眯地说道。
蒋毓英白了他一眼,说:“你以为都像你?我是在担心过几日那何玉然找我们要剑怎么办。”
说到这个,平巽扭头去看千钰。
千钰没抬头,他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地将余下三碗面分别拌匀了,才开腔道:“这件事李照要比我们更着急,刚才你们不是已经看到了?她身边的那个无常剑已经出去打探消息了,等等吧,先来吃面。”
蒋毓英哒哒哒几步走到桌边,一屁股坐下,拍着桌子问道:“师兄,你怎么想的,万一要是李照没杀得了何玉然,我们岂不是要陪葬?”
“陪葬倒不至于。”平巽跟着走过来坐下,“何玉然是个喂不饱的畜生,千钰这一步棋倒是没走错,让李照和何玉然狗咬狗,我们也就能抽出身去。”
裴易靠在窗台上,风卷残云般消灭了一碗,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千钰。
“我这碗给你。”千钰把自己这份没吃的面给他,继续说道:“倒也不是说让李照和何玉然争斗就够了,必要时候,我们帮着李照一把,她会念着我们的好的。”
“是吗?”蒋毓英颇有些怀疑地问道。
这一点,千钰心里清楚。
八仙教最近的权力交替他看在眼里,虽然这里面看不出李照到底做了什么手脚,但从她和傅予这几个人的来往密切程度来看,肯定和她脱不了干系。
都说这位李氏女是最冷情冷性的,但千钰觉得,事实可能并非如此。
裴易傻呵呵地推辞了一番,最后还是捧了千钰的这一份,坐在通铺边上大快朵颐。
建阳宗的动静,李照是不知道的。
她陪着阮素素把早饭一吃,随后就找了个借口,从客栈后门,悄摸摸地出门去了。
不过,来接她的不是林宇屏。
远处,参天的大槐树下,站着个红衣遮面的高挑男子。
见李照走近,柳红凤转身,眼眸含笑地朝她走了过来,嘴里说道:“李姑娘胆子还真是大,孤身赴约,佩服。”
“该害怕的是你们,江城子如今可是在我的地盘上,你们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的朋友们自然是会对江城子做什么。”李照眉头都没皱一下,面无表情地看着柳红凤说道。
不过说来也怪,柳红凤虽然号称玉女剑,形容着装也颇为女气,但说话间的风度却是相当硬朗。
就见他凤眸一弯,与李照并肩道:“李姑娘这话说的,虽然我们平山剑派和李姑娘之前有些渊源,但眼下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又岂会对李姑娘你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呢?”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城郊的那处院子。
李照一路上和柳红凤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倒也知道了一些事。
平山剑派和邙月教有交情是云徽子和叶涟漪的私交,而李照杀叶涟漪一事他们也已经知晓了。奇怪的是,云徽子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其实,江湖里没几个能忍受得了叶涟漪的。”柳红凤突然开了话茬。
“哦?邙月教这种西南边陲的小教,难不成还在江湖中树敌无数?”李照要套话,那自然是得顺着柳红凤往下说。
柳红凤摇了摇头,说:“他钻研的那些东西,都是用钱和人命堆叠起来的,虽然邙月教不像千秋派那样无端杀戮,但这种盯着求知的名头杀人的做派,也着实是让人不适的。”
他这话看上去是在说叶涟漪,其实是在恭维李照。
李照哦了一声受了这句恭维,转而问道:“令师和他有交情,眼下我杀了他,令师岂不是要找我为他报仇?”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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