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当叶惜惜溃败,李照追击,而援兵赶到时,林絮仪还觉得自己是该出手的时候了,岂料李照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加果断,当即转身就扭了,半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见了李照这一路行事之后的林絮仪对李照越来越感兴趣,故而在看到李照摸鱼受挫之后,想都没想就跑出来了。
只是——
她在出来时,因为是第一次与李照的脸打照面而太过于激动,导致这脱口而出的话便不太好听了。
“我听了叶惜惜与欧阳宇的谈话,他带兵过来驰援叶惜惜,可不单单是贪图叶惜惜手上掌握的那点东西,更是因为你叫下这一片的剑南道算得上是少有的,英吉利亚人没有染指的地方了。”林絮仪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但她说完之后睁开的眼瞳里,闪烁着厌恶。
皇帝有悖圣人之训,堂而皇之地将这群金发碧眼的妖人奉为国师、天师,便是如林絮仪这样的江湖人士,也是谈及不齿甚多。
“欧阳宇想拿下剑南道?”李照听笑了,抬眸去看林絮仪,颇有些嘲讽地说道:“剑南道与陇右道接壤,一直奋战在抵御英吉利亚人的前线,他欧阳宇就算能吞的下剑南道,还能守得下来?”
李照这话倒不是在吹牛。
现如今的剑南道虽然算不得是铁板一块,但在德胜军和沁园的双重加持之下,就算英吉利亚人像吃下剑南道,那也得付出惨痛的代价。
英吉利亚人尚如此,就别说欧阳宇了。
林絮仪笑眯眯地看着李照,等到李照说完了,才了然地说道:“果然,兄长的猜测也不全是错的。”
如当真不设防一般,她眼珠子带着笑意转了一圈,随后直接说了出来。
“兄长他觉得沁园与你的关系匪浅,所以下了一番狠功夫去查。等到他查到你当真是沁园中人之后,又发现沁园与剑南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故而,在听闻叶惜惜带着兵出现在淅源附近时,才会觉得她这行为实在蹊跷。”
说完,林絮仪侧身动了动,双手枕在脸颊下,眼神一眨一眨地看着李照。
李照被她这么注视,并没有觉得不适,只是淡定地嗯了一声,说:“在这件事上,多谢了。”
“我是真心喜欢你,觉得你很好,想要和你成为朋友。”林絮仪朝李照那边挪动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从没见过哪个女子可以说出阴为阳先这样的话,你是第一个,而且你比这天底下绝大多数的男子都还要厉害。”
即便是林秋寒这封信不送到林絮仪的手上,她也迟早会找去沁园,央着要入沁园。
“看来你看过我发表在沁园上的那篇文章了。”李照抬手拢了拢袖子,眼尾微微撩起。
那篇文章是李照唯一一篇亲手写的,完完全全是她自己的所思所想的文章,所以最后署名也是署的李照。
可惜的是,文章一经发表,引得无数文人士子的驳斥文函如雪花一般飘向了沁园新刊的编辑部。他们不曾听过如此的悖论,亦不曾见过如此狂妄的女人。
但李照要的就是群情激奋,所以越多的人站出来反驳她,也就越是趁了她的意。
“我不光是看过那一篇。”林絮仪说到这个,兴奋地一下子坐了起来,她一拳锤在自己的掌心,眼神发光地说道:“新刊的每一篇文章我都看过,虽然有些看不懂,有些不太赞同,但我知道那上面都是有才之人的笔墨。”
那一颗被我有意埋在端朝人心里的种子,好像真的发芽了!如此想着,李照望着篝火火光照射下的林絮仪,心中生出了一些欣慰。
篝火燃到后半夜就熄了。
李照守夜,林絮仪却没真睡,她躺在山洞里头,目光却紧锁着山洞口李照的背影。
洞口抱着剑的李照自然是感觉到了后头的视线,但她没有回头,一来是不想拆穿林絮仪,二来是确定林絮仪没有坏心思后,这些细枝末节的事也就不值得去做什么文章了。
清冷的月光洒了一地。
天明时,东边有一匹黑色的骏马疾驰而来。
骏马上坐着一个剑眉星目的黑衣侠客,他在路过山洞时,侧头与洞口的李照对视了一眼,随后便消失在了林子的尽头。
“谭羽。”
后头醒了的林絮仪抱着小丫头出来,她一边哄着怀里的小丫头,一边对李照解释道:“刚才那个人,是剑阁的谭羽,江湖上有名的武道奇才。他鲜少离开剑阁,每次离开,都是肩负了十分重要的使命。”
“你的意思是——”李照眉头微微皱在了一起。
谭羽去的方向,正是淅源的方向。
“我的意思是,江恂虽然没有表明立场,但江湖上的这些人虽然个个儿都自诩不为朝堂拘束,实际上都还是以长安唯首是瞻,谭羽从东往西,去的是淅源的方向,少不得就是领了长安给剑阁的命令。”林絮仪分析了一通。
淅源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正是虚弱的时候,这个时候谭羽往淅源的方向去——
若他没有什么恶意也就罢了,若他当真要对淅源做什么,那么一个武道奇才能造成的杀伤力绝非等闲。
“我回淅源。”李照伸手将小丫头从林絮仪的怀里抢过来,头也没回地就追着谭羽所骑之马的马蹄痕迹去了。
“诶!”林絮仪忙跟上去,嘴里喊着:“你慢些,我也一起去呀!小照!”
谭羽并不知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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