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本来以为他不知道自己三魂七魄找齐的事, 才一直以小草相称, 没想到竟然是个明白人,惊讶道:“你知道?”
山主笑了笑:“傻小草, 我乃归魂境的主人,于魂魄一道再清楚不过,怎可能不知?”
温故故意忽略他话里淡淡的嘲讽,道:“山主恕罪,我醒觉之后, 浑浑噩噩, 对小草过去之事全然无知,不知如何解释, 才拖延至今,绝非有意隐瞒。”
山主笑容变了变,轻声道:“哦,全然无知。”
温故道:“进入归魂境乃是阴差阳错, 请山主体恤, 将我们放出去吧。”
山主又抓了个关键词,“呵, 阴差阳错。”
温故见他表情不对, 低声道:“山主?”
山主负在身后的手指慢慢地缩紧, 冷笑道:“既然你不肯承认自己是小草, 那我只能将你当成闯入归魂境的恶徒了。”
温故抱拳道:“山主明鉴, 我绝无恶意!”
“有何区别?”山主道, “千百年来, 我归魂境此成一个世界,与外在从无往来,你们擅闯已是死罪。亏我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给你们寻了活路,你们却偏偏不知珍惜。”
温故茫然道:“哪来的活路?”
盛文昭嗤笑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你乖乖地当小草,鞍前马后地侍候这位山主,永远不要想离开。”
山主笑眯眯地点头道:“的确如此。”
温故道:“只此一条,恕难从命。还请山主再指一条明路。”
山主道:“不肯?”
“抱歉。”
“死也不肯?”
温故抬眸。到了快撕破脸的地步,他反倒不再瞻前顾后,坦然道:“死也不肯。”
山主强忍怒火:“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
温故道:“境外,有个人在等我。”
“仲世煌。”山主一字一字地念,声音尖利似刀,几乎要在山壁上戳出洞来。
温故没有否认。
盛文昭不由看了他几眼。
山主很快收敛怒容:“好吧,既然你们坚持,那我只有成全,再过一个时辰,你们想要的门就会出现,能不能出去,全凭你们自己的本事。”他深深地看了温故一眼,仿佛给他最后的反悔机会。奈何温故就是个睁眼瞎,低头还礼道谢,却不肯多吐一言,气得他扭头就走。
山主脚步声虽然走远,但洞内二人一时都没有说话。他们本是敌非友,被现下的环境强拧在一起,却也有些尴尬。温故打量四周,三处密闭,只有山主离开的方向有一条路,洞内放着几个火把,光便从此而来。
眼珠子左转右转免不了转到盛文昭的身上,温故迟疑着问道:“你的伤势如何?”
盛文昭嘴角勾了勾,双手支地,撑着身子坐好:“你挨了我一巴掌,又如何?”
温故摸摸脸,想起把自己从黑暗中抽出来的脸痛,笑了笑:“醍醐灌顶。”
盛文昭没想到他如此答,嘴角的冷意去了三分:“这里是碎魂洞,分分钟出事,必须集中注意力。”
“山主用凝神镜照过我……”温故想自己竟然如此轻信旁人,不由羞惭。
“凝魂镜的确是抵抗碎魂洞的法器,但它本身可以迷人心智。”
“那你呢?”温故道,“为何不惧碎魂洞?”
盛文昭说:“山主教了我一套魂修的功法,可以抵抗碎魂洞,我已有小成。”
这样说来,山主骂他的话倒也不错。温故没了声。
盛文昭嘴唇动了动,想解释点什么,却又不想说的太多,思量来思量去,拖过了解释的最佳时机,话题已经搁浅,再提起反倒没意思,干脆盘膝练功。
两人静坐了半个时辰,盛文昭打坐醒来,动了动身体,发现伤势好转许多,才道:“他不会轻易放我们离开。”
温故道:“你知道怎么出去?”
盛文昭道:“碎魂洞每月十五就会开启通道,我附身在魂器上进来的。”
“你为何要进来?”他不信碎魂洞这样的地方会上世界地图,盛文昭知道每月十五又知道附身魂器,一定刻意准备好的。可是归魂境里有什么令他图谋?
盛文昭冷冰冰地说:“和你没关系。”
突然翻脸的态度让温故微微一怔,记得上次他翻脸似乎是为了……“和吕恒有关?”他盯着盛文昭,果然从他脸上找到了一丝不自在。
盛文昭刀子般的目光刷刷刷地划了三刀:“我警告过你,不许你再和他纠缠。”
“为何?”两人暂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眼刀子又没什么实质伤害,温故老神在在。
盛文昭道:“像他这样丧心病狂的人,根本不配拥有朋友。”
说到吕恒的过去,温故也无话可辩解。
盛文昭见他不说话,心里痛快了:“他这样的人,本该活在无限的悔恨之中,日日夜夜饱受煎熬!飞升成仙又如何?做下的罪孽,他就算是死,不,就算是魂飞魄散也难以消除!”
温故见他双眼发红,忙道:“冷静,我教你一套清心咒……”看来回去要把清心咒批量印刷了。
盛文昭突然从乾坤袋里摸出一个摇蛊状的东西,往地上狠狠一摔,那东西撞在地上,滚了几圈,到温故的脚边,却丝毫未损。
温故伸手去拿,又被盛文昭抢了回去。
盛文昭抓着摇蛊,用力地往地上砸,疯狂的模样,与乔奣有的一拼。
温故舔了舔嘴唇,脑海中浮现仲世煌生气时的模样。都是生气,仲世煌生气就要帅气得多,砸东西也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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