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人吐血的是,他的想法连吴洪都想喷饭。王同学引经据典辩不过郁氏,一时气恼,便口不择言了起来:“女人就该呆在家里,出来浪什么浪?”意思虽然不错,可直白说出来,真的好么?有辱斯文!根本不像是太学生在吵架!
这一句,只有郁氏等骂他:“是啊,女人都回家了,你就自自在在地在外面跟男人浪了,真是的,天下男人那么多,你就怕人抢了你男人去?”王玥真是挑错了人骂了,郁氏在本朝背景下,勉强能算是中年妇女了。说起什么男女风月的话题来,已婚中年妇女可不是未出阁的小姑娘那般容易被打击。
王玥被扣上了一顶断袖的大帽子,周围男同学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瞬间离他三尺。
等说到“一群不能上桌吃饭的”的时候,连吴洪都听不下去了。卧槽!女人好歹也是人啊,怎么不能让人家到桌上吃饭了啊?这是哪家看牲口的打盹儿了,放出这么个牲口来啊?
王玥说的还就是他家乡的实情,他家里,哪怕是他祖母,也得领着儿媳妇在灶下吃饭。正房堂屋摆饭桌,那是男人的特权。【1】
第一回合的骂战,以王玥被双方当成奇怪动物围观而告终。连郁氏的神勇表现,都被他的奇葩思维给掩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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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神佑倒是有所预料,要只有一个章垣跳出来说这个事儿,其他人都默许赞成、以后再无挑衅者,那才不正常。颜神佑倒要防着他们憋着坏。现在又有人挑头了,颜神佑却松了一口气,忽而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既然是兼容并包,太学与国子学,难免掺了些沙子。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也不可能让天下人心里想的都是一个样儿。吵吧吵吧,不把毒火发出来,总憋着会出事儿的。
她也知道,纵然再尽心尽力,也不曾将她视作与朝廷一体、与皇室一体。哪怕真的是一体,也有人想从中抠条缝儿出来。有些人,就像军火商,得挑唆着世界大战了,他们才能从中获利。只要能得到利润,它们是不会管别人的死活哀戚的。
当然,她也不能不管,她的办法,与叶琛如出一辙。朝廷不好一开头就出面,压制了言论之后,再想让人畅所欲言,就难了。阻塞言路,并非一国之福。然而,要引导。比如说,组织人去辩论之类的。
在听说了郁氏的事迹之后,颜神佑又下令女学里组织类似讨论。同时,往演武堂那里去。演武堂虽然是军校,却是在数年努力之下,文化成绩被强行提高。军中对于性别之间的差异相当的理解,单就武力值而言,绝大多数的女人是比不上男人的。部队又是一个慕强的地方,在这里说什么男女平等,效果并不会很大。颜神佑要做的,就是保证他们不去添乱。
这倒比较容易办到,她在军中素来有些威望,放下话去,不特演武堂,便是玄衣等处,也是风平浪静,并不生事。
让她没有料到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自吴洪开始,跳出来的人便越来越多,什么样的人都有。反对派像是冬眠的蛇,觉到一丝暖和气,便又苏醒了过来,盘起了身子、竖起了脑袋,时刻准备着要咬人一口。
战火不断蔓延,开始是说女子要回归家庭,才有利于社会发展。男耕女织,体力差异,自然分工,各司其职,方是天地自然之道。苏楼等人加入战团,反问可有富家男女亲自耕织的?既然都不用做体力劳动,就看脑力喽。
渐次说及朝中女官等,一一指点品评。必须说,这些女人做官时间既短,又是万人盯着,竟比男同事们更谨慎守法。为官方面完全挑不到错处,又改而挑剔其政见。
颜神佑端坐静室,对着墙壁一挥拳头:“成了!”起身推开了门去,命人去唤冯三娘来。
冯三娘来得极快,见面便问:“殿下,要动手么?那些出头冒尖儿的,我都查明底细了。”
颜神佑问道:“查明了又待如何?是抓是杀?”
冯三娘道:“瞧殿下说的,我何曾办过那样的傻事?”
“你待如何?”
冯三娘往前凑了凑,颜神佑配合地探过头去,冯三娘在她耳边细语几句。颜神佑笑道:“这样更好,你去办罢。”
冯三娘办事果然妥贴,就着原本的引子,给它发了一发。不多时,原本蜇伏起来的不同政见者,也纷纷出动了。由女官制度,渐次波及到了新政。新政每一条,最后都与切身利益相关,或是隐田隐户,或是盐铁之利,又或是根本的科考之法。
事态的发展,连始作俑者都要惊慌害怕了。吴洪很是心惊,他并没有什么靠得住的后台,上书纯是觉得安全又能有高回报。公主已经退下了,其势已失,岂有退到一半又再折回来的道理?照着正常情况发展,该是“齐国公主在正义君子吴洪的批评之下愧疚引退,吴洪功成名就为东宫赏识,从此平步青云”。
然而齐国公主居然不动了,反倒是一些奇怪的人动了起来。吴洪应付小事儿是有些小聪明,事情一大,他休说是掌控了,便是看,也看得眼花缭乱,分不清个东西南北,看得一阵阵的眩晕想吐。
颜神佑对眼前的局势却是乐见其成的,吵吧吵吧,吵吵架是坏不了事的,闹得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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