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宫里。
底下人看着上面的人影,纷纷低头不敢说话,方才他们内部传来消息,说是楚临渊不知为何将掌门之位交给了白锦夜,此后不知所踪。
收到消息之后,他们的主子气息便变了,虽然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是明显的能够察觉出来,心情非常的不好。
至于为什么不好,他们也不清楚。
薛长枝面上表情未变,“你说楚临渊消失了……他身边可是跟了人?”
正殿中间跪着一名魔修,闻言回道,“属下不知,只知白锦夜出关之后雪烬尊主便走了。”
薛长枝看着面前的茶盏,眼睫下垂落一层阴影,眸中似乎带了些讽刺之意。
他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跟那人说,楚临渊必然不会为他放弃四峰之主的位置,想来是他一开始便错了。
那人待楚临渊至情,楚临渊亦视那人如命。
如果换了他,他未必能够做到。
毕竟当初,他选的也是夜行宫的位置。
薛长枝收了思绪,“下去吧。”
底下的魔修全部都散了,薛长枝身形在正殿里消失,去了夜行宫之外自己的寝宫里。
寝宫里十分安静,底下暗色花纹雕饰,上面纹着墨鸦图腾,他自己躺在床榻上盯着房梁看,脑海里有一些空荡。
房间的窗户传来了“嘎吱”声,他依旧一动未动,吹来的凉风迎面拂过来,带着淡淡的玉簪花香。
眼角多了一角玄纹衣袍,无俦嗓音传过来,“出去喝两杯。”
薛长枝懒得搭理他,墨鸦衣角垂着,黑漆的眼珠看不出情绪,“滚。”
话音落了,无俦手里的锡杖发出来清脆的铜环碰撞声,锡杖挑上了他的衣襟,把他从床榻上拖下来了。
薛长枝,“……”
他看了无俦一眼,面无表情,“放手。”
无俦依言松开了他,嗓音平淡,“怎么搞的跟老婆跑了一样,下一步是不是还准备要死要活一番。”
薛长枝从床榻上起来,墨鸦衣袍散开了些许,把衣角又合上了。
他们两人身形在房间里消失,到了夜行宫之外的金台之上,傍晚的霞光落了一层,上面的纱帐纷飞,中间放着许多坛清酒。
琳琅酒液在酒碗里晃荡开来,两人各坐一边,薛长枝看了眼身旁的人,似笑非笑,“你过来找我干什么?特意过来告诉我一声的?”
什么狗屁偃月寺高僧,一点也不正经。
他们两人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长大后天各一方。无俦是魔修和人类的孩子,后来被带去偃月寺净化,是几千个孩子里唯一净化成功的,在偃月寺里学了一身的六爻占卜之术,修为也尽长,越混越人模狗样。
无俦经常回来,过来找他喝酒,带一些消息给他。
“他们两人的命我也看不清楚,不过如今看来,是走到一起不会再分开了。”
无俦又看了他一眼,“你还是莫要多想了,就算没有楚临渊,还有江翡,排队怎么排也排不上你。”
薛长枝眼皮子微不可见的跳了一下,这是什么狗屁形容?他冷白的指尖握着酒碗边缘,抿了一口酒。
“他还挺多人喜欢。”
无俦说是啊,“他是我看着长大的,那小孩儿讨喜的很,招人喜欢也正常。”
魔修的寿命比修士要长许多,别看他与薛长枝都是二十多左右的模样,实际上已经活了上百年有余了。
薛长枝叹了口气,又喝了一碗酒,夜风吹过来,着了一身的凉意,脑海里想起来那张脸,把酒碗放在了地上。
远处月色渐渐从云中出来,他们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其他的,薛长枝一直心不在焉,空气安静下来,他脑袋里混沌一片。
“小矮子跟人跑了……”
薛长枝突然开了口,目光落在无俦身上,直勾勾的,“我们去把他抓回来……关在夜行宫里,让他再也跑不了。”
无俦,“……”
话音落了,身旁的人已经消失不见,无俦微不可见的扶了扶额头,也没有追上去,酒碗在半空中漾开一圈儿,他喝了一口,身形在原地消失了。
金台上只剩下两个空荡荡的酒碗,酒坛在一旁孤零零的立着,月光在上面洒了一地。
无俦临走前给薛长枝留了一封信,说是给他算了情缘,就在他夜行宫里,让他自己去找。
薛长枝连着在外面宿了几日,回来的时候看着那封信嗤笑一声,他可记得这小子算错过,他把无俦的话当放屁。
什么在夜行宫里,他在夜行宫里待那么久,能睡的都睡过了,可没看出来哪个像是他的情缘。
这么过了几个月,直到他偶然有一天,看到了底下阙使的一张脸。
阙使一般是不露脸的,他也没有看过,本来是吩咐阙使给他办事,突然看到了一张,倒不是怎么出众,但是有一双月牙眼,看他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还会脸红。
薛长枝,“?”
他把那个留了下来,问了名字才知道叫夜澜,夜澜跪在地上,薛长枝招了招手,“过来。”
薛长枝看着那张脸一点点变红,似笑非笑,“你脸红什么?”
夜澜低着头不说话,低声道,“属下知错。”
薛长枝懒洋洋的,“哪里错了?”
夜澜,“不应当看主子。”
薛长枝懒得跟他废话,冷白修长的手指按在夜澜的脖颈后面,让他的脸埋在那一片玄色墨鸦衣衫上面,向后撑着身子,眸色很深。
“吃。”
那一张脸慢慢的变红,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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