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娥是豁出去了,她本就是教坊里出来的人,从小到大,见识最多的就是人心险恶,她是想来过好日子的,可眼看着别说好日子了,就连性命都要没有了,还顾得了什么,赶紧推了责任脱身才最重要啊。
更何况,确实是段氏默认她可以欺负顾玉瑶的,她又没有说谎冤枉她。
余氏她们都没有想到,韩氏会突然倒戈,原本以为还要多费一些口舌的,现在韩氏说的这些话,倒是省了她们不少功夫。
段氏指着韩秀娥,像是要扑过来掐死她似的,被余氏拦在中间,别看余氏年岁大了些,可身子骨比一般的人还要硬朗,再加上手里有点功夫,段氏哪里是余氏的对手,被余氏抓着胳膊一推,就推倒在地上。
段氏摔在贺平舟脚下,贺平舟期期艾艾,犹豫良久才蹲下身去扶起段氏,只听余氏指着段氏,对贺荣章道:
“贺侯爷,你府上出了这么个恶毒妇人,你且如何处置啊?”
贺荣章眉头紧锁,却是不说话,段氏生怕他立场不坚定,牺牲自己讨好这帮老夫人,赶忙出声为自己辩驳:
“我怎么恶毒了?这顾玉瑶嫁到我们贺家本就是个阴谋,她娘是个骗子,骗了我和侯爷,说她如何如何知书达理,说她如何如何大家闺秀,可是实际上呢,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嫁到我们贺家第一天,她娘就拿了一份假婚书来跟贺家要家产,还有她送来的嫁妆,名不符实,简直欺人太甚,更别说她嫁人时已非处子之身,是怀着孕嫁进来的,我们贺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如今她倒想上岸做人,将我们贺家陷入做鬼的境地,到底是谁恶毒,还有你顾青竹,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在这里跟我演什么姐妹情深,你们顾家发生的那些事情,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想装好人,想博名声,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踩在我们贺家头上。”
段氏的嘴脸已经相当暴、露,不见以往的从容与和善,今天发生的事情,将她憋在心里最深处的话全都给说了出来。
被段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些话,顾玉瑶自觉没脸,抱着孩子蹲下,咬着唇瓣无声哭泣,生怕惊到孩子,哭起来连声音都不敢出。
顾青竹冷哼上前:
“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是吗?玉瑶的母亲确实做的不对,如今她已经被我爹休弃,到庙里出家去了,得到了她应有的报应,玉瑶的嫁妆是她一手操办的,谁也想不到她连自己女儿的嫁妆都会作假,可这些跟玉瑶有什么关系呢?媳妇儿是你们贺家自己挑的,成亲前你们也互相见过多少面,说的粗俗一些,就好像买货物,你们自己认定的人,又怎么能因为她后来不让你们满意而怪罪到她身上呢?至于你说她嫁人时非处子之身,那也得问问你们家的二公子,他可有行得正,坐得端?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玉瑶单纯,唯一的错处就是没有经受住情场老手的诱惑,中了他的圈套,委身于他,可这一切只能怪她吗?贵府二公子就没有丝毫责任?你们怀疑孩子不是二公子的,那我倒要问问你们,如果我现在提出,要滴血认亲,你们敢吗?孩子是不是二公子的骨血,也就只有用这个方法证明了。可是一旦证明,孩子就是你们贺家的种,贺夫人你又该如何摆脱虐待嫡孙女的罪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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