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比现在更差的时候了。
从火锅店收工回来,温眠如是想到。
二十三岁本是人生中最好的年纪,她却好像一脚踏入黑暗中,看不清自己的未来。她高中遭遇三年冷暴力,又受到伯父一家的压榨,软弱的性子第一次爆发,辍学离家,头也不回地走向了社会。之后几年感受人情冷暖,也尝遍了人生百苦。她没有学历,找不到光鲜的工作,又没有特长,只能靠着劳动力赚取微薄的工资。
按理来说这么多年她省吃俭用,日子多多少少应该要能看一些,但是去年她最孤单的时候突然心软了,联系伯父一家,而后被他们算计着自己手中的钱。
温眠在社会闯荡几年,对钱也看得重,没有轻易把钱交出去,但伯母却从她的话中顺藤摸瓜找出她居住的地点。一阵大闹,孝顺两字压在温眠的头上,让不善言辞的温眠一下回到了被人指指点点议论的生活中。
她在那些非议中一点点变得冷硬,也不再渴求从别人身上获得温暖。最后她用身上所有的积蓄,报答了伯母一家微薄的养育之恩,以及伯母一句再不联系的保证。
温眠再次一无所有,她背着个包,迷茫又沉重地离开了a市。
她用剩下的钱买了一张去n市的火车票,还没安顿下来,又遭受风寒。这里的冬天比a市要冷得多,温眠穿得单薄,自然扛不住这边的风。她窝在街角迷迷糊糊的时候,遇到了半个好心人。
温眠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租的地方。
有一个中年女人在门口站着,看到温眠便扯着嗓子道:“小温啊,身体好点了吗?”
之前那场感冒,温眠断断续续半个月才勉强好了起来。n市物价高,看病也极贵,不过看了三四次,又拿了些药,花费就有两千多块钱了。
还是这个女人借给温眠的。
温眠身体疲惫,但还是打起精神回:“好点了,谢谢王姐。”
“不是我说,病好了也不好好休息,听说你每天还打两份工啊?”
“我这也是想快点攒钱还给王姐啊。”
王姐闻言脸色好看了一些:“那这个月房租我就不催你了,直接从你工资扣了。”
温眠点点头,想了想又说了声谢谢。
她晚上上班的火锅店是王姐儿子开的,生意兴盛,忙不过来,正巧王姐让温眠去试试,多多少少赚点钱。她所住的房子也是王姐的,一套二手房,分了好几个单间租了出去。温眠一个月房租五百,工作一个月也不过七百。算来算去温眠根本得不到几分钱,但王姐能在她最走投无路的时候帮她一把,温眠还是感激她的。
只能苦中作乐想道,好在工作时间不长,她还能再找一份工作。
告别王姐,温眠进了屋。客厅的装修陈旧,家具也都是半旧不新的模样,但好在东西齐全。能住在这里的都是没钱的人,哪还有什么那么高的要求了。
温眠走到客厅的时候,沙发上坐着一对小情侣。他们的房间就在温眠的隔壁,她时常能听到两人吵架的声音,这会儿偶尔也在吵着。
女生骂骂咧咧的:“你个混账东西,这个房租都快交不起了还去赌博,现在欠这么多怎么还啊!”
“我这不是想多赚一点……”男生语气也不太好,“别吵了,办法总是有的。”
……
温眠没再听下去,直接回了房。
总归住在这里的,都是困难的人,大家各有各的苦,谁也没资格同情谁。
工作了一天,温眠累极了。她躺在自己的硬床上,困得仿佛下一秒就能睡过去。自从生了一场大病后,她的身体也没以前好了,手脚冰凉,做什么都觉得没什么精力。她本该修养的,但是也自己都要养不活了,哪里还能停得下来。
夜晚很快过去,温眠感觉刚刚闭眼,闹钟就响了起来。她在床上躺了几秒,挣扎着起来了。她没什么东西,很快收拾好,出门上班。从租的房子出来时,温眠看到隔壁的门是打开的,有几位工人正搬着旧家具出来,又有人将看着就很昂贵的新家具搬了进去。
有人议论:“真是奇怪,有这钱住哪里不好,偏偏来在这个穷地方。”
上班时间要来不及了,温眠不多想,赶紧离开。
白天的工作是在一家连锁便利店当服务员,老板招聘的要求不高,但给的工资也不高。温眠手中没钱,老板愿意招她,她也就做着。
都要活不下去了,哪里还有资格挑三拣四的。
早班只有她一个人。她简单打扫了一下卫生,又从冰柜里拿出一袋面包,付款后放在店内的微波炉加热,就着自己家里带来的白开水,便是一顿简单的早餐了。后来午餐也是便利店最便宜的速食加热对付过去了。
下午温眠与人换班,结束了一份工作。火锅店不需要那么早过去,温眠想了想,打算先回去睡一觉。这个点小区很安静,楼道也没有人,温眠在门外掏钥匙的时候,听到隔壁门开的声音。
一个脚步声走了出来,下一秒一个和善又礼貌的声音响起。
“你是住在隔壁的住户吗?”
温眠拿钥匙的手一顿。
她很确定这小小的楼道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也就是说,隔壁这位“人傻钱多”的男人是在跟她说话。
温眠很久没跟陌生男人说话了,不,如非必要她甚至不想和陌生人打交道。她有点畏惧与人交流,但基本的礼貌她还是有的。挣扎了半晌,温眠侧了侧头,目光看着楼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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