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进行的太过顺利,宫廷禁卫几乎没有反抗。
顺利到,林挽月无比心慌。
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她不怕这是一场陷害她谋反的阴谋,她只怕自己回来晚了,没能救回李娴。
顾不得什么祖制,什么礼节。
林挽月骑着龙冉宝驹,奔跑在皇宫内庭的御道上。
马蹄声声,踏在宫道上“哒哒”作响。
门口,上三旗的一位旗主正在对战几十名甲卫,单凭一人之力,竟守住未明宫的宫门不破!
林挽月一挥手,跟在她身后的北境骑兵立刻冲上前去,北境最凶悍的骑兵对上这些甲卫,犹如劈瓜切菜,几十人瞬间被放倒,己方无一人伤亡。
林挽月跳下马背,大步流星的来到戴着面具的余闲面前:“公主呢!?”
“殿下在里面。”
一颗悬着的心稍稍安定,可林挽月一刻没有见到安然无恙的李娴,便不能彻底踏实。
在出发前,林挽月还曾纠结李娴过去的种种。
在路上时,林挽月想的却只有快些赶到京城。
在未明宫外,林挽月满心念的,只剩下李娴。
奔跑,林挽月犹如冲进丛林的猛兽,穿梭在未明宫中。
李娴置身大殿,宫中很静,她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按照余闲的身手,哪怕跑的再快,也不会有这般凌乱的脚步声。
可是李娴并不害怕,一股熟悉的感觉让她的内心无比平静。
“嘭”的一声,殿门被粗鲁的推开。
阳光洒进来,给来人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光辉。
林挽月站在大殿门口,喘着粗气,里面,站着安然无恙的李娴。
终于,踏实下来。
林挽月一言不发,一步步迈入大殿,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李娴。
两年多不见,她依旧如昔,美的让人窒息。
随着脚步的移动,林挽月身上的光辉一点点褪去,李娴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生疼,冒血。
双鬓全白?怎么会双鬓全白!?
只不过两年多不见,刚过弱冠之年的她,怎会生出白发!
一双剪瞳一眨不眨的盯着林挽月双鬓的雪白,两年多不见,这人彻底褪去了昔日的稚气,神情坚毅,轮廓分明,双目炯炯。
只是这醒目的白,触目,锥心。
林挽月看到李娴的表情,还以为她被自己莽撞的推门吓到了,自责又心疼。
她放缓了脚步,压低了气息,唇边含笑,眼中带着安慰的柔情,一步步,走到李娴的面前。
自十六岁二人相识,至今已经走过五个春秋。
世人皆道轮回苦,只因: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这五载,林挽月与李娴之间,经历了太多太多,爱与恨,痴与嗔,相聚和别离,还有两个完全不同的女子,坚守与执念的碰撞,撕扯,纠缠。
喜过,忧过,爱过,恨过,怨过,念过。
而这些,一切的一切,由时间为引,相思为牵。
一牵一引之间,终于拧成了牢牢拴住二人的绳。
林挽月来到了李娴的面前,她抬起微微颤抖的双手,将李娴坚定的,拥入怀中。
“公主,我好害怕。”
近三载别离,相逢后,林挽月对李娴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句。
李娴放松了身体,用最舒服,最自然的姿势,依偎在林挽月的怀中。
本是最平淡的瞬间,耳边听的,又是最没头没脑,不解风情的一句话。
眼角,却有温热溢出。
“呼……”
林挽月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如释重负。
李娴反手拥抱林挽月,喃喃细语:“你的头发……”
林挽月怔了怔,拥紧了李娴的娇躯,咧嘴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不过是,狼毒的后遗症罢了,怎么,大夫没有告诉你吗?”
李娴的鼻子一酸,纤纤十指一抖,揪起了林挽月背后的衣衫。
这人,总是这样。
将那倾世的容颜,埋在林挽月的臂弯,鼻息间,有尘土和汗水混合的味道,一向爱洁的李娴却丝毫不讨厌。
她在林挽月的臂弯里蹭了蹭,溢出的滚烫,沾湿了带着仆仆风尘的戎装。
空旷的大殿,洞开的殿门,夕阳的余晖,静默相拥的两个人。
管他外面是如何天翻地覆,都是扰不到这里的。
残缺的两颗心,填满。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
楚王成功突围,带着残部,怀揣半块兵符,狼狈的逃往封地,头都不敢回。
十万大军牢牢的将皇宫控制起来。
青言赶到东宫时,甲卫已被子全部解决,果然不出李娴的预料,两个宫婢打扮的人正和子缠斗在一起。
身为影旗第一旗主,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不过也在短时间内奈何不了二人。
当青言加入战斗,维持了很久的平衡被瞬间打破。
两名宫女瞬间一死,一伤。
不过,没等青言捉拿,受伤的宫婢七窍溢出黑血,竟然毒发身亡了!
东宫太子安然无恙,后宫也被解禁。
当尘埃落定,李珠为首,手持先皇遗旨的林挽月,李娴夫妇;三人来到李钊的寝宫时。
龙床上,李钊双手交叉躺在那里,龙床下仰面躺着一位七孔流血的宫婢。
在李钊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把匕首!
匕身完全没入胸膛,龙床上的李钊,胸口已经没了起伏……
“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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