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重新落座,洛伊的磊落给了林挽月极大的震撼,林挽月欣赏的看着洛伊,或许洛伊并不是一个坏人。
洛伊弹掉了身上的尘土,复杂的看了李娴一眼:“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我要告诉小娴儿的了,十四年了,我错了十四年了,这心债一直压着我,今天也该是个了解了……”
我叫洛伊,无父无母,三十年前,师父在一湖畔捡到了我,襁褓中的我只带着几串株币,还有一块木牌,上面写了“洛”字。
因在水边捡到我,师父便从“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中取了一字作为我的名字。
我的师父姓孙,上讳龙,下讳虎,是药王谷的药王。
师父为了我,特别从谷外请来了一位老妈子,负责照顾我。
我在药王谷长大,师父一生未娶,我与师父虽然名为师徒,实则情同父女。
药王谷避世不出,谷中开满了,那是药王花,是我们药王谷的象征,是□□,也能救人;这是毒是药,害人救人,就在医者的一念之间。
刀斧无情,拿在军士的手中是夺命的利器,可若放在医者的手中,也可救人性命。
那个时候的我,还不懂其中的道理;我自幼与百草为伍,四岁便已经识得百草,六岁通晓药性。
谷中清幽,自五岁懂事后,谷中便只剩下我和师父相依为命,当然,偶尔也会有外人入谷,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命不久矣。
要么身受重伤,要么病入膏肓,要么身中其毒;慢慢的我从外人的口中,知晓了药王谷的地位,又叫阎罗殿,进了药王谷,我师父便是阎王,来人的生死,由我师父决定。
那一刻,我是如此的自豪,看着这些病人在我师父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我第一次体会到了当一名医者的乐趣。
手中操控生死大权,原来是如此有趣。
我还知道,师父只有我一位入室亲传弟子,在谷外的医庐中,住了不少慕名而来的医者,想拜到我师父门下,却因为对药理,医术的认识已经定型,最终只能成为外门弟子,师父偶尔会出谷教导。
来看病求医的人,先由这些外门弟子看过,他们若束手无策,才会被准许入谷。
我八岁的那年,谷中来了一位身中奇毒的病人,师父叫我过去,那是我第一次为人治病,三日后,病人痊愈,年逾四十的男子跪匐在我的脚下,感激涕零。
那是我,第一次尝到了救人的乐趣,也是一切错误的开始。
自从医好了这个病人之后,师父开始放手,让我治疗越来越多的病人,而我也从未让师父失望。
慢慢的师父开始潜心草药研究,我便逐渐接替师父替人看病。
十二岁那年,我已经不知道救回了多少人的性命。
慢慢的,在救人的过程中,我看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就是人们面对死亡的那种丑陋的恐惧,不惜牺牲自尊对我这个孩子极尽奉承哀求之词,为了活着竟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十三岁那年,我犯下了第一个错误……
一位头发花白年逾五十的员外,带着他的发妻到谷中求医。
师父出门采药,男子跪在我的面前痛哭流涕,哭诉他年逾五十,妻子才怀上了身孕,不想竟被仇家投毒,如今妻子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求求我救他妻儿,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男子还说,当初他一文不名,他的妻子是大家小姐,却并不嫌弃他,毅然决然带着丰厚的嫁妆嫁给他,他用妻子的嫁妆经商,才有了今日。
我搭了她妻子的脉象,不屑的撇了撇嘴:谷外那些庸医都在干什么?这点小毒都解不了?
本来只需几服药,一次汤浴,一次针灸就能解决的毒,我却对男子说:“孩子若是拿掉,由我开一副方子,调养个两三年你的妻子身体便可复原,若是执意生产,生产当日毒素会遍布全身,就算孩子保住,你的妻子终身不能行房,否则会将毒素传到男子身上,你们二人考虑一下吧。”
这是我,撒下的第一个谎,犯下的第一个错。
也正是这次,让我彻底见识到了人性的丑恶,什么夫妻恩爱半生?什么没有他的妻子就没有他的今日?最后,还不是选择了孩子?
可笑的是,事后我多方打听,他的妻子生下了一个女儿,男子失望至极竟对他的妻子破口大骂,并以七出之条休弃发妻,又娶了一门正室过门。
从此,我一发不可收拾。
只要师父不在,但凡来谷中求医的病人,我都要极尽刁难,若是读书人,我便以手抖不能提笔为条件救命,若是巧舌如簧的商人,我便让他好了之后变成口吃,若是武将,便让他终身无力持械……
两年多,我乐此不疲,每救一人,便拿走他身上最宝贵的东西。
直到十六岁那年,被师父发现。
那日,采药的师父竟提前回来,看到我慌张失措的样子,师父还以为遇到了棘手的病人,拿过我开的方子,第一次打了我。
养育我十六年,相依为命十六年的师父,第一次打了我。
他撕碎了我的方子,痛心疾首的问我:“你怎么能这么给病人开方子?你这是在害人啊!”
心高气傲的我,跪在地上却并不服气,我说出了自十三岁形成的想法。
师父听完,跌坐在椅子上。
最后师父老泪纵横,懊悔的对我说:“为师悔啊!都怪我!我不应该让你八岁就行医救人!我本以为你自小跟在我身边,耳濡目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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