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踏遍了大江南北,也没能找到师父,后来我查到师父在匈奴一代曾经出现过,我便日夜兼程赶到了离国与匈奴的边境,却不想迷失在草原中,最后病倒……小娴儿,对不起,我没能救回你母亲,而且因为我当年心术不正撒的谎,她生命的最后八年,一定过的很寂寞吧……”
洛伊说完,低下了头,仿佛一个认罪结束,等待宣判的罪人。
帐篷中的气氛,陷入了沉默。
林挽月看了看洛伊,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李娴,在心中重重一叹。
听了这个故事,洛伊的许多行为便很容易理解了,洛伊拖了这么久,挑在她们离开的最后一夜,将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真相讲出来,恐怕也是经过了诸多挣扎,此刻洛伊想要的,不过是李娴的一句原谅。
林挽月不是李娴,处理这种问题一向都是她的弱项,若是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恐怕也没那么快得到答案吧。
林挽月紧了紧李娴的手,起身拍了拍洛伊的肩膀:“洛伊,夜深了,你先回去吧;日后我定会回到婵娟村,我们终有再见之时。”希望你给娴儿一些时间。
“好。”
帐篷中,仅剩两人。
林挽月站在李娴面前,将她揽入怀中,轻抚李娴如瀑的黑发。
李娴坐在椅子上,将脸埋在林挽月的胸口,双手抱着林挽月的腰身。
“娴儿,夜深了,明日还要赶路,我们睡吧。”
“嗯。”
吹熄了油灯,林挽月与李娴躺在床上,李娴枕着林挽月的肩膀,草原上的夜,静极了,两人却都睁着眼。
林挽月的手,一下下轻抚李娴的背,就像是在哄林白水。
“娴儿。”
“嗯?”
林挽月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道:“其实……”洛伊只是想听你说一句原谅。
“我明白。”
“阿月~”
“嗯?”
“若你是我,会如何?”
“嗯……娴儿,我不是你,所以有些痛,我无法感同身受;但旁观者清,我作为一个局外人,我觉得若是可以,你便……给洛伊一个救赎吧。”
“阿月,你知道吗,母后临终,父皇都没有来。直到今日我才明白,为什么父皇母后先前如此恩爱,自从生了紸儿,关系却一落千丈……”
“娴儿~”
“嗯。”
“你听说我,你说的这件事,我觉得,不能全怪洛伊……我问你,若洛伊之前为我救治的时候,撒下同样的慌,你是否会弃我而去?”
一句话,戳在了李娴的心上。
是啊:若真的如林挽月说的这般,就算林挽月终身不能欢爱,自己也绝对不会弃她而去的。
见李娴不说话,林挽月轻叹一声,轻轻吻了吻李娴的额头,抱住李娴,二人四目相对,鼻息相闻。
“娴儿,上一代的事情,我们做晚辈的,无权评判,你也不要顺着我的话去想,要不是有洛伊救母后,依当时的情况看,恐怕母后的最后八年都是奢望,也不会有太子,若是没有太子,你我可会相逢?洛伊的行为固然有偏差,可……结合她的过去,也算情有可原;如今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十四年,洛伊已经年过三十,还在为自己当初的错误而追悔,难道我们就不能看在洛伊救过这么多人的份上,给她一个宽恕吗?她若真是恶人,当年的事情只有她知道,大可以抛诸脑后,以你的恩人自居,可是她没有,你说呢?”
李娴最终被林挽月说动,点了点头。
“好娴儿。”林挽月笑了起来,将李娴搂在怀中。
李娴任凭林挽月抱着自己,略带羞意的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哄白水?”
林挽月笑了起来:“我们俩都是元鼎十二年生的,我本就比你年长几个月嘛~,自是要让着你,宠着你的。”
“不害臊~”
“阿月~”
“嗯?”
“我发现,自从离开朝廷后,你整个人开朗了好多。”还是说,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呢?
“身份不同了,我现在是无官一身轻,心境大抵也不同了,从前的我以阿星的身份立身于世,如今林飞星已“死”,我是林挽月。”
李娴窝在林挽月的怀中,用食指绕住一缕林挽月的头发,把玩在手中:“阿月~”
“嗯?”
“明日我们就启程了,你有没有想好先去那里?”
“嗯……听你的。”
“那我们一路南下,先到江南看看,那里的气候养人,我们可以小住一阵,而且江南的小吃很出名,你定会喜欢的。”
“娴儿……我有些想白水了。”
“哦?也不知是谁,把女儿扔在家几年也不回来一次呢!”
林挽月被李娴臊的脸上一红,讨饶的唤道:“娴儿~”
李娴嫣然一笑,转过话头:“我也想白水,不过白水现在领了公主之位,紸儿将大长公主府重新修缮赏给了白水,如今有一大堆下人服侍她,她还这么小,若是突然不见了,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的,就算你想她,也要等上几年,再过几年,白水到了开蒙入学的年纪,便可以拜师游学为由,将白水接出来与我们同住了;再说……白水现在这么小,你我二人如今居无定所,四处漂泊,旅途辛苦,带女儿出来怕是要生病的,不如养在府中。”
“嗯。”
“不早了,睡吧。”
“好~”
“娴儿,明日你可别忘了,和洛伊说说。”
“我知道了……”
“好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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