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淼神经紧绷,撕扯着隐隐作痛的头壳,飞快地分析着苏佩里话语里的意思,和他的每一个微表情。莫非这家伙想杀她,然后毁尸灭迹?
如果苏佩里有放她活着离开的意思,就绝不会不做一点掩饰就出现在她面前,还跟她说那么多秘密。除非他已经笃定了她不会泄密——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任何秘密。
就在这个时候,从靠近门边的阴影处传出了一个冷淡的声音:“你和她说那么多干什么?”
这个声音仿佛钻墙而过,凭空出现的,让人毛骨悚然。叶淼一震,这才无比惊愕地在墙边看见了一抹模糊的人形影子。
偌大一个宴会厅,除了她、倒在地上的女孩和苏佩里,居然还有一个活生生的家伙。她自诩还算敏感,却半点都没发现这个第四者的存在,这是多么可怕的掩藏气息的能力。
那声音响起时,苏佩里嚣张跋扈的表情骤然一收,好似虚张声势的烈焰被浇灭成了白烟,声音一转,几乎能以谄媚来形容:“达姆主人,您来了。”
什么,主人?
叶淼感到了一丝不可思议。苏佩里好歹是克里斯蒂安家族的直系血脉,以他为首的派别在猎人届也占了一席之地,来者到底什么身份,能被狂妄的苏佩里心甘情愿地认作主人?
脚步声慢慢靠近,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浮现出了一张惨白且颧骨高凸的男性面容,他的样貌并不丑陋,却带了一种刚从坟墓里爬出的僵尸一样的气质。
迎面而来的空气仿佛也降了几度,再联系他带给人的恐惧感,再眼拙也看得出来,眼前的根本不是人类。
这个吸血鬼,很可怕——在无声的战栗中,这样的念头在叶淼的思绪中闪现过。
而且,他那种几乎要盯到她肉里的眼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哪里也体会过……
对了,那日从托伦斯塔城中心开完会回家时,她曾经感觉到有一阵强烈的被觊觎感从苏佩里的马车里迸射而出。难道当时坐在马车里的,就是这个叫做达姆的吸血鬼?
叶淼眸子微颤,半晌,难以置信地转向苏佩里,艰涩道:“你是猎人,居然认吸血鬼为主人?”
为了利益甘愿成为吸血鬼的仆人不是稀奇的事,之前在贝利尔身边时她也见过不少的例子了。
若说世界上只有一类人是最不可能屈从于吸血鬼的,那一定是与血族对立的吸血鬼猎人。时至今天,他们的职责重点已不是猎杀,而是监督血族。没错,普通猎人中也许会存在一些心性不坚定的人,但一个家族的中坚和上层力量却是万万不能向血族卑躬屈膝的,否则整个家族便会变相落入吸血鬼的操控之中,丧失了原有的公正性。
著名的猎人家族里的小头儿居然直接投敌,变成了吸血鬼的爪牙……何止是“拎不清”就能形容的,简直是从根儿上就歪掉了。
苏佩里竟然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哈哈大笑起来:“不错!达姆主人的力量无穷无尽。有了主人在背后相助,我成为克里斯蒂安家族的老爷也指日可待了。”
不是吧,难道苏佩里是想将她当成礼物,献给自己的主人“享用”?
叶淼心里也有点儿慌,勉强镇定下来,开口道:“你想得太简单了吧。除非你将与我同行的猎人都杀了,哦,还有乔治管家,他也知道我的行踪,否则早晚会有人怀疑到你身上。”
“所以我说你不走运,换了是平时,我还真不能肯定他们不会怀疑我。不过,今晚,那座教堂里正躺着一具吸光了血的尸体,你还自己送到我面前来了。在你失踪的地方残留着银子弹的弹壳,地上有搏斗过和拖动的痕迹。即使安德鲁请来日行者相助,最终也只会往u族劫走了人质的方向查。你觉得他们相信‘大小姐不敌u族围攻,被吸血鬼拖走’的可能性大,还是怀疑到我头上的可能性大?”
“你们在托伦斯塔捣乱,就不怕暴露后被亲王制裁你们吗?”叶淼深吸口气,捏紧了拳头,看向了达姆:“你想吸我的血?”
达姆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容:“吸血?当然不止。铭记今天晚上吧,你的心脏将会被献给我的兄长,供他恢复身体所用。”
他的眼光看向了那口棺材,想必是里面还躺了一个不能动的吸血鬼。
叶淼一个激灵,蓦地抬头:“在托伦斯塔那几起挖心案,也和你们有关?”
“不错,血液是血族的力量来源,吞食人类的心脏更会让力量跃进。你的血,是我闻过的最香的血。”达姆瞟了一眼旁边的苏佩里,语气中染上了一丝不满:“本来一切都在掌控中,谁知我的奴仆自作聪明,竟然让你们察觉到了尸体心脏的秘密……”
“主人,请宽恕我。”苏佩里似是对达姆又敬又畏,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是我一时糊涂,没有听从您的命令掩埋那些尸体,而是将他们带回了托伦斯塔。我只是觉得,这样可以让城里的人们都觉得安德鲁是个无能的老爷,统帅着猎人家族,却让吸血鬼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到人类……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是这个女人非要检查尸体的心口,就这样坏了主人您的好事!”
叶淼目瞪口呆,终于明白为什么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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