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南宫狄躺在龙床,翻来覆去,玉总管守在一旁小心翼翼。
“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南宫狄突然撩开锦被,向门外走去,玉总管手托蟒袍大氅在后面紧追。
南宫狄终究放不下楚乔,幽离宫内年久失修,都是上了年纪无处可去的老宫女和内监在看管,南宫狄深知,这些宫人心灵扭曲,什么折磨人的办法都能想得出来。
玉总管追上皇上,为他穿好蟒袍玉带,边系带子边叨叨:“老奴知道皇上心里想什么,可也要注意自己的龙体啊。唉......”
幽离宫内天字号房间内,南宫楚乔斜靠在墙角打盹,烛光昏暗,照在他疲惫的俊脸上,原本白皙的俊脸此时青幽疲倦。
幽离宫内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玉总管一向养尊处优惯了,一手捂着自己的口鼻,一手提着气死风灯,咳嗽了一声。
南宫楚乔似乎睡着了,一动不动的闭目斜倚在墙角。
南宫狄瞪了一眼玉总管,一手夺过气死风灯,踉跄走进天字号牢房内,颤声低唤:“楚乔,楚乔,你睡着了吗?”
南宫楚乔并没有睡着,皇爷爷将他禁闭在幽离宫内,不免几分抱怨,耳听皇爷爷的声音满是心疼,不免心生凄楚。
俯身趴下叩头,口称罪臣:“罪臣南宫楚乔叩见皇上。”
南宫狄手颤抖,扶起皇长孙:“孙儿,你这一声罪臣一声皇上,可见是怪你皇爷爷我关了你。”
黑眸含泪,再次叩首:“孙儿不敢,只是一片深心却被皇爷爷误解,孙儿有些心灰意冷了。”
玉总管早备下软垫,爷孙俩个执手坐下:“孙儿,皇爷爷岂不知你是被人构陷,只是行刺一案若有熬了结,一定要有个嫌犯,如今证据虽然不明,却直指你的景王府,皇爷爷也是迫不得已,只有这样才能保你生命无忧啊。”
南宫楚乔恍然大悟,翻身顿首:“皇爷爷还要为孙儿担忧,是孙儿不孝。”
“好孩子,快起来,你的王府里可有什么得力的人吗?朕好让人送信,只有查出真正的元凶,朕才好放你出这幽离宫门。”南宫狄扶起他。
南宫楚乔略一沉吟:“父亲在时,曾经极为仰仗叶飞,只是孙儿对此人并不了解,所以不知他靠得住靠不住。”
“你啊,回朝已经数月,竟没有自己的力量吗?唉,也罢,少不得皇爷爷为你费心了,至于这个叶飞,你爹爹在时倒是极为夸赞的,趁此机会,试试他也好,”南宫狄拍拍孙儿的手背。
玉总管在门外催促:“皇上,时间不早了,再不走给人看见就不好了。”
南宫狄起身,再次嘱咐楚乔:“孩子,朕虽然派人暗中照拂,你还须处处谨慎,特别是饮食,除非皇后的人来,任何人送到这里的东西都不要碰,好好收着,等皇爷爷查明真相,为你做主。”
南宫楚乔万分感念,一个字也说不出,他原本以为只要皇爷爷做主,这储君之位,迟早是自己的囊中之物,现在看来,皇爷爷的肯定反而成了一把利刃,将他悬在利刃之下了。
幽离宫爷孙相聚,安睿王府夫妻无言。
南宫世修守在她的身边,手中依旧紧握夺魂蛊兰。
冉泽悄悄走进来,躬身低声:“已经嘱咐灵耶,要她全力协助南宫楚乔查明刺客一案。”
“你怎么看?”南宫世修缓缓站起。
冉泽一愣:“王爷是指?”
“刺客和楚乔一定没有关系,你认为是什么人要陷害楚乔?是巧合还是有意?”黑眸落在冉泽的脸上,他相信他一定有了方向。
冉泽思忖片刻:“王爷,据属下今天所查,这件事只怕和静音师太脱不了干系。”
闻言,他仰起头,双眉紧锁:“你查到了什么?”
“是师太救了皇上。”
“你是说师太早就知道有人行刺皇上?”
冉泽微微颔首:“师太是世外之人,若她来咱们王府或有可能,断没有出现在皇宫大内的道理,且是柳嫔的宫内,属下买通御医,御医说皇上皮肉有伤,俱是剑锋留下,每一剑都是刺破皮肉,只有心窝一剑深了些。”
南宫世修仰头看向天空:“你说这刺客是玄门中人吗?”
冉泽摇摇头:“王爷可还记得萧统的副将萧玉吗?”
倏然转身,黑眸落在冉泽脸上:“那个被凌迟处死的漂亮将军吗?”
冉泽点头。
他沉默了,脑海里闪现那日的惨烈。
半晌,黑眸落在她的脸上:“萧玉还有后人吗?”
“有个女儿,萧琳儿,算起来今年应该二十三岁了,萧琳儿三岁时被人拐走,所以萧家出事,萧琳儿并不在家。”
“既然是被人拐走,应该不是她。”
“据属下所知,萧琳儿并非被人拐走,而是被无极老人带走的。”冉泽的目光随着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
沉默半晌,冉泽低声询问:“王爷,若刺客真的是萧家后人,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南宫世修心中凌乱。
萧家是他的仇家,也是他深爱之人的家,他已经对不起萧墨离了,还能再眼睁睁看着萧琳儿被杀吗?
若没有当年之事,论理,萧家也是他的舅舅家。
“冉泽,明天和我去见老神仙。”南宫世修收起夺魂蛊兰。
“王爷想好了吗?”冉泽长舒了一口气。
还有一天,若明日再不酒醒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冉泽原以为南宫世修真的不想她醒来。
“睡吧,明天只怕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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