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如言还未说什么,司幽府君便道:“来了。”
他对阙如言说:“让他们从两侧绕后下山,前方有一剑江寒与绮澜尘,他们一时注意不到两侧。从两侧,再由后——”司幽府君面色凌厉,“既然要拦,就干脆把他们圈死在这里!”
阙如言闻言,眸中也显坚定。她颔首道:“我明白。”
云松便在门外等着她的命令,阙如言走了出去,云松得令,他握紧了手中流月,带着四宗的修士,正式下山对敌!
夜风冷极,山路无光。
云松曾无数次想过昔年的正魔大战是个怎样的情景,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竟然也会握刀参与进这样惨烈的厮杀里去。
尤其是他将要对抗的不是什么魔门,而是曾经的“师兄弟”们,他们曾经对抗的魔门如今却反成了“友人”。
阿晚一直在云松身侧,注意他神色有异,不免开口提醒他:“云松,你可千万不要因为云水宫的那些修士同样出自正道便心生不忍,战场上,你的不忍会成为伤你的剑!”
云松忍不住笑了,他对阿晚颔首:“我省的。”
他感慨:“正魔之分。正魔哪有那么容易分得出,‘正道’‘魔道’分不出,如今四宗联盟与云水宫也未必分得出。”
“不过择一无愧于心的路,而后贯彻下去,走下去便是了。”
云松对阿晚颔首:“晚姑娘,是这个道理吗?”
阿晚自觉经历比云松多,原本是想要同云松讲些道理的,如今云松反过来这么说,倒是些她未曾想过的。
所谓剑心通明。云松……确实比她天赋高多了,他如今是一剑江寒的徒弟,大概能真正的承下昆仑寒剑吧。
阿晚别过头去,抿着嘴角道:“你知道就好。”
云松道:“战场混乱,我的后背还拜托晚姑娘了。”
阿晚冷哼了一声,她说:“我记得一剑前辈的叮嘱,算起来你是我的侄孙,我当然会护着你的。”
云松摸不着头脑,他想着阿晚跟着一剑江寒学剑,虽无师徒名分,但算起来不应该是师姐吗?怎么就成了曾师叔?
云松不知道,却又不敢问。阿晚言辞厉害,他是领教过的。
阿晚见他不吭声,瞧着又忍不住想笑。
山脚渐近,敌人渐近。
阿晚在此刻却忽得不慌也不惧了。
她有答应了的事情要去做,她得让云松无后顾之忧地去迎战。
在这一刻,阿晚似乎隐隐有些能理解风泽为了一个约定等待的千年了。
青城山下,凤鸣随雷鸣而至!
他面无表情,身上的衣物多有烧灼痕迹,姿容却一如当日自天柱而下——除了没有笑容,又添了冷酷肃杀。
或许这样的凤鸣才是真正的凤鸣。
才是天上城对待三千界真正的态度。
一剑江寒面对凤鸣,毫无犹豫地拔出了剑,他道:“久候了,请吧。”
凤鸣瞧了立于山下的两人一眼,冷笑道:“怎么,二打一吗?就算把山上的都叫下来,你们也拦不住我。”
绮澜尘淡声道:“仙者高看了。”
她的桃枝凌厉挥出,正截从空中探出半副身形勾爪握灵爆欲攻向一剑江寒的凤舞!
绮澜尘道:“是一对一。”
凤鸣见到凤舞显然也很惊讶。
但他仍然与凤舞在闹别扭,见了凤舞也不开口,只是阴沉道:“怕是不能一对一,你想要与我来战,得先越过这些修士!”
绮澜尘抬眸看向站在凤鸣身后的那些曾经也属于正道的修者。
他们眸光坚定,也皆不畏死,显然也是认定了自己的选择无错,认定了冥顽不灵的是仍在抵抗的绮澜尘他们。
是了,你们在抵抗什么呢?
来的可是天上仙,降世的可是道。修者便该求道遵道,与道为敌,追求可笑的“命不由天”,无尊无纪,甚至逆道而行——这不是魔道才会做的事情吗?
是谁入魔,又是谁在救世?
绮澜尘微微笑道:“怕是不用我。”
刀剑声自云水宫两侧处响起。
祁连剑派的弟子目光如电,他们手中的剑,更是这无星无月的夜中最后的星。
云水宫的修者大骇,云松道:“诸位前辈,今日之战是非必要,若诸位醒悟,这一战尚能免去。”
有位德高望重的修者冷笑:“免去?如何免去,你等卸剑领罪吗?”
阿晚闻言,冷声道:“我早说了,他们要是能醒过来,早就走了,哪里还会在这儿接着装死?”
那些修者怒不可遏,云松点了点头,他说:“我知道,只是有些话还是要问一遍。”
他叹了口气,举起手中剑,对着曾经的前辈们道:“祁连剑式,明、远、道。”
剑光刺破!
刀兵之声终响!
一剑江寒的宽剑重重的压在了凤鸣的肩膀上,凤鸣目露狠厉,他的手比最锋利的刀剑还要危险,携着蕴着巨大灵力直往一剑江寒的要害处攻去!
另一边,凤舞终于落在了绮澜尘的面前。
她本该去寻找道子的那部分,她原不想管凤鸣——但她终究没法不管他。
凤鸣在阆风一战中已受了伤,这一界并非向他们所造的世界一样,人们大多弱小无依,可怜的很。
属于道子的这方世界里,人们依然弱小,可他们的灵魂却要比天上城活着的仙人们还要强大。
凤舞已见过了温晦,见过了秦湛,见过了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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