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张淑花,你带几个妇女,从野地里往车队最后面跑,每隔一百米站一个人,看到车过来就在路边喊减速,最好把红色的被面都拆下来拿手里往后摇动,注意,人要站在护栏外边,别站道里头!”
“剩下的妇女同志,留下面照顾伤员!”
“其他人跟我往路上走,把不能动的往路旁稻田地的房子里挪!”
说完,挥着手快步向高速路上跑。
跑出两步,发现身边没有脚步声,转过头,见村民都愣在原地。
估计他们根本信不过这么个毛头小子说的话,这时丁闯也顾不得什么长幼尊卑了,耽误一秒就可能丢掉一条命,高喊道:“还他妈愣着干什么,动啊!”
老丁缓过神,紧跟着喊道:“都听我儿子的,都动起来,快点动起来!”
有了老丁的声音。
村民们这才反应过来,全都按照丁闯分配行动,一个人往村里跑,张淑花带着几个妇女往车尾方向跑。
留下两个村民照顾野地里的人。
剩下的几十人跟在丁闯身后,全都向高处地面三米的高速路上冲,黑压压一片,霎时间布满整个斜坡,雪太滑,爬上去又滑下来,不只是自己滑下来,连带着后面的村民都被撞倒。
可这种时刻,没人叫嚷、没人停顿,摔倒了继续爬。
丁闯最先爬到高速路上。
事故现场近在咫尺,眼泪在眼窝里直打晃,他咬着牙没让它掉下来。
正前方是一台被撞翻的小轿车,严重变形,地面满是冻成冰的血,驾驶室里司机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还没等丁闯进行下一步动作,就听的“咣当”一声,最后方又传来声音,几十米长的撞击车队都跟着震动。
“爸!”
丁闯转过头,哽咽道:“你带人从前面开始找,把没被压住的,还能动的,放到路的最前方,与车队隔五十米!”
五十米的距离足够安全了。
“哎。”
老丁红着眼,气鼓鼓骂道:“老天爷作孽啊!柱子!你带着老宋家的人跟我走!”
带着人或背、或抱、或抬将一些车边没被压住,只是昏迷的伤员往前抬。
“大家抬人的时候记得把车牌号和人记下来,那个谁,张给你,里面有纸笔,你记清楚了!车上有几个人,车牌号多少,多大年纪,性别什么的。有能说话的,把名字和家里电话报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张会计闻声紧忙接过开始翻找笔纸。
“机械撑杆、液压破拆......”丁闯在脑中回想救援能用到的工具,能想起很多,奈何,现在的条件不允许,这些东西根本不可能办到。
他眼前一亮:“赵德利,你挨个车找没出事儿的车主,跟他们要千斤顶,咱带的肯定不够!”
丁闯目前也只能想到这个了。
“啊?啊啊。”赵德利小鸡嘴米般点头,脸色已经白了,完全被吓坏了,喊道:“车主,来个车主,他妈的,来啊……”
“剩下的跟我救被困住的人!”
他说着,瞬间趴在地上,仔细观察眼前这人,腿被夹在里面,人也卡住,无法动,把手伸到鼻子处,见还有微弱呼吸。
工具还没找到,只能用蛮力。
“抓住这,一起朝外掰!”
话音落下,五双粗糙干裂的大手顿时抓住变形a柱。
“一!二!三!”
三声过后,五人额头青筋凸起,同时用力,变形的a柱硬生生被掰回去一些。
趁此机会,丁闯坐在地上,双手抱住这人肩膀,双腿蹬着车,把这人生生给拽了出来。
如果是夏天,不会乱动。
可现在是冬天,野外零下二十几度,再过一个小时天就会活人冻僵了,在此时,他必须得出来。
拽出这人,见双腿已经血肉模糊,吩咐人马上拿裤腰带把受伤的地方勒住,抬到老丁那,然后马不停蹄的继续救人。
救出一个人。
又一个人。
浩浩荡荡的邻村大军终于赶到,有人带着铁锹、有人带着镐,有人扛着抱着一大摞尿素袋、有人背着柴火。
还有人把家里的牛、马牵过来……
村民前赴后继向高速路上爬。
整个小湾村无论男女老少全都参与到救援当中。
很快。
车队最前方生起一堆红彤彤的火,气温似乎温暖了一些。
沙子、炉灰被撒到地上,雪也不那么白了。
呼救声和哀嚎声也渐渐变稀疏。
“你们几个捆木头,爬犁知道什么结构吧,到时候拿牛车拉到我爸那。”
“你们几个,跟着张淑花,在后面摇红被面,有带大喇叭的,录音告诉后面的车前面出事故了,减速慢行。”
“许大爷你这么大岁数过来干啥,来了就来了,你这样,你负责跟受伤的人唠嗑,别让他们睡着啊,这一睡着说不定人没了。”
“打井队的大哥,你招呼你村的爷们们,把你们那些个装备找个缓坡弄上来,一会用的上!”
“来人给卫生院的大夫搭个窝棚,把重伤的往里抬!”
“受伤的挺多,大夫们加加油,辛苦了你们,没拿够东西的让人回去拿,救人要紧!”
……
毕竟是现代人,没经历过重大事故也看多了电影和社交平台上救人的报道,虽然记不全,但好歹有样学样,把大家伙拧成一股绳,劲儿往一处使,能做到什么样就只能看
喜欢门马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