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叔再见。”她冲着书宇甜甜的笑,却故意忽略黎言之。
书宇从背后轻轻推了儿子一把,黎言之往前走了两小步,站在悦宝面前,低声道歉,“江悦兮,对不起。”
悦宝直接撇开脸回到颜希身边,拽着颜希的手摇晃,“妈妈我们快走吧,爸爸都等急了。”
刚才颜希已经问过原因,知道悦宝生气是因为黎言之说她烦。这的确是错的,但不至于判人死罪,悦宝故意忽视别人的道歉,这样不太好。
“江悦兮!”颜希今日纵容她闹脾气许久,这会儿便板起脸喊了全名。
悦宝跟她小时候一模一样,一点就炸,“他自己说我烦的,他凶我!我才不要跟凶我的人做朋友!”
悦宝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的确有用不完的热情,前提是,不能触碰她的底线。
至于悦宝的底线么,对她而言就是不能凶她,因为在悦宝的认知里,那些话是对着讨厌的人说的。
黎言之讨厌她,那她也不要再跟黎言之做朋友了,她也要讨厌黎言之!
书宇跟儿子到家的时候天色已晚,父子俩心情微妙。
温和而黎言之安静乖巧,很容易和谐相处的画面却变得异常宁静,他们视对方为最亲的人,却也有着极大的代沟。
像悦宝每天放学回家会津津有味的跟爸妈分享学校的一切,开心的、生气的,只要是她想得到的都会说。而黎言之,不问就不会主动回答。
明天是周六,今天不需要完成家庭作业,但黎言之还是取出作业本放在桌上,握笔写字。
用到草稿时,他看见本子背面的小熊图案,竟觉有些刺眼。
铅笔作画,笔芯很容易被磨花,已经不如刚开始那般好看。他觉得爸爸问错了,现在不是他考虑换不换同桌,而是江悦兮恐怕不愿意再跟他相处。
这天晚上,黎言之的心情都糟糕极了,但他不知道要怎么去缓解。直到睡觉,又被噩梦吓醒,他害怕的跑去隔壁房间敲门,“爸爸。”
书宇刚要入睡,见孩子惊恐的模样,想起他以前那阵困难的时光,“做噩梦了?”
“我看到了……妈妈。”男孩的小脸苍白吓人,额头还冒着虚汗。
“别怕,今晚你就睡这边,我陪着你。”等儿子爬上床后,书宇仔细给他捻好被角。
刚开始,黎言之睁着两只漆黑的眼睛盯着他,书宇让他闭眼,睡觉。
许是知道有人在身旁,黎言之内心的不安逐渐散去,没有被噩梦困扰。
等黎言之睡着后,书宇却是一夜无眠。
下午颜希问他关于妻子的话题,他没正面回答,只说言之母亲已经去世。他没有撒谎,只是隐瞒了部分真相。
从医几年后,他遇到一位特殊的病人,是一名刚生产不久的女人——赵菱格。
赵菱格患上产后抑郁症,家人不以为意。刚开始她自己也没意识到病症,只当是情绪不好,调节许久无果,直到无法控制情绪的时候差点伤到自己的孩子,才决定主动求医。
那年书宇28岁,在医院工作的几年见过形形色色的病人。抑郁症不同一般的病,治愈时间可长可短,甚至随时都有复发的可能,这取决于病人的生活环境。
对于曾经在死亡边缘徘徊过的人来说,他比一般病人更懂那种心理。
赵菱格原本也是独立工作女性,因为怀孕,身材走样。又因为家庭和工作无法兼顾,在婆家的劝说下,辞去工作。导致她现在整天围着丈夫和儿子打转,心里压力沉重。
这类人在生活中并不少见,甚至有些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着她们说:“你们活该,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为什么别人可以,你却做不到?”
作为心理医生,想要治愈病人,最重要的是得到病人的信任,让病人交心,找到病根。
其实比赵菱格更可怜的更悲惨的人也存在,这些人对他来说,就是病人。
他跟赵菱格认识两三年,交流的话题都与治疗有关,赵菱格能够正常生活,但始终无法治愈。
他甚至想过建议赵菱格脱离现在的环境,但不太可能,那是一个人的家庭,不能说放开就放开。
之所以跟赵菱格产生更多的联系,是因为赵菱格的儿子生病。
那天晚上,书宇刚脱下白大褂准备下班,接到赵菱格的电话,听见对方急切慌乱的求救声。
三岁多的小孩摔下楼梯,赵菱格吓得脸色苍白,急忙给丈夫打电话求助,却只听见忙音。
赵菱格辞去工作后几乎没再认识什么新朋友,她翻开通讯录,看到备注“书医生”的电话,下意识就打过来求救。
且不论他是医生,应该救死扶伤,单单是听到小孩出意外,也会忍不住搭把手。
孩子及时送到医院,赵菱格一个人走不开,书宇便先帮她缴了治疗费用。
赵菱格对他千恩万谢,说等联系到丈夫就把钱还给他。
书宇点点头,并不担心钱的问题。
金额不多,最重要的是孩子平安。
因为孩子就住在他们医院,书宇第二天去看望过一次,赵菱格又是一番道谢。
第三天的时候,赵菱格局促不安的跟他道歉,“书医生,抱歉,那些钱我会尽快还给你。”
意思是,现在还不上。
书宇安抚她的情绪,“这都是小事,孩子平安就好。”
他见过赵菱格的儿子,小小的模样,非常乖巧,后来才知道,那是因为长期的生活环境导致他不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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