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嬴再收到娘家回信已经是次年开春了,听说莫彬蔚求娶沈舒景时吃了一惊,不过对于宋老夫人说,是莫彬蔚主动提出来,托卫家试探口风这个说法,倒没起疑心。
因为当初在长县时,顾夕年让人请她去见莫彬蔚,她误以为是西凉军中的某位莫校尉,所以把沈舒景一起带过去了。
当时沈舒景与莫彬蔚是照过面的——卫长嬴觉得以沈舒景的才貌风仪,莫彬蔚瞧上她一点都不奇怪。只不过两人之间身份悬殊,她没想到莫彬蔚现在就敢开这个口了……所以有点哭笑不得。
但看着祖母亲笔信里的详细分析,卫长嬴也觉得有点道理。
她因为不大懂军略,对于莫彬蔚的才干,只存在着一个模糊的概念,就是莫彬蔚打仗很厉害。具体多厉害就不清楚了。
可是叔父卫新咏却是让她一直忌惮万分的。
卫新咏跟莫彬蔚都在这个闻伢子之下,由不得她不担心。
假如能够提前一步算计闻伢子当然是好的。
问题是莫彬蔚现在的身份也太低了,即使祖父给他弄了个小士族的身份,但也不配求娶沈舒景啊!
恰好之前沈敛实从帝都返回,因为之前沈舒明下落不明时担忧过度,加上知道侄子落入戎人手里的噩耗后自责愧疚,沈敛实在回来的路上就病倒了。
这两日都还在明沛堂里静养,暂时上不得战场。
卫长嬴问过他精神还好,就托人把这事说给他听,问问他的意思。
沈敛实思索了两日,让人给卫长嬴带话:“二老爷说闻伢子甚是倚重莫彬蔚,若大小姐嫁过去,闻伢子因此猜忌莫彬蔚倒也是件好事。”
“……”这就是允嫁了,卫长嬴有点气闷的问,“就是莫彬蔚的身份。”
“二老爷说士庶不婚,仅仅限制士族与庶族。既然夫人的娘家已经替这莫彬蔚考查出来其人也属于士族,那士族之间的婚配,却没什么太打紧的。两边都愿意就成。”
卫长嬴算是再一次领教了沈敛实的重男轻女。这是亲侄女,为了局势扔出去都不带眨眼的;要是换了侄子的婚事,怕是他早就跳起来说不行了……
所以虽然不愿意打扰丈夫,卫长嬴还是硬着头皮给沈藏锋写起了信。
但信才送出去,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的沈舒景却自己跑过来求嫁了。
卫长嬴觉得很生气,责备她道:“这都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你打哪儿听来的风声!”
“舒明不懂事,给叔叔婶婶们添了这许多麻烦。侄女又是女儿身,不能为叔叔婶婶分忧,却还受婶婶百般体恤怜爱,去年秋天的时候婶婶更是为了侄女的事情亲自写信到凤州……心里实在愧疚,闻说若侄女嫁与莫彬蔚,对叔叔婶婶有些用处,所以……”
这侄女委实懂事的让人心疼,卫长嬴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想到哪儿去了?舒明落进戎人手里,那是他年轻不懂事,上了歹人的当。如今你叔叔
们正想方设法救他出来呢!这关你什么事?你不要多心!”
沈舒景忙道:“侄女不是这个意思!侄女就是想替家里做点事儿!”
“你要做的事儿呢,就是放宽了心,好好的调养自己。”卫长嬴语重心长的道,“旁的你就不要多想了!有我们这些长辈在,如今还用不着你来操这个心!”
打发了沈舒景之后,黄氏上来轻声道:“其实……顺水推舟也没什么不好。正如咱们家阀主说的那样,这件婚事不见得委屈了大小姐,就是阀阅世家里的子弟,似莫彬蔚这年纪,有几个能有他这样名声的?往后闻伢子倒了台,凭莫彬蔚的才华,也不会委屈了的。”
“话不是这么说的。”卫长嬴叹了口气,“夫君如今都没说个准话,我急着确认此事做什么?本来这人选就是我娘家提过来的,这眼节骨上还是避嫌的好。毕竟姑姑您知道,若无意外,明沛堂往后也就是光儿的。何必叫人议论我为了儿子的前程,拿侄女的婚事……”
“夫人这话说的,能有什么意外?”黄氏忙嗔她,“是婢子思虑不周了,确实夫人如今该避嫌,让阀主来做这个主的。”
数日后沈藏锋的书信夹在公文里带回来,却让卫长嬴与沈敛实、沈藏机商量着办,也问一下沈舒景自己的意思。
而沈敛实已经答应了,沈藏机对莫彬蔚根本不了解,见二哥答应,又是三嫂娘家推荐的,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沈舒景自己也同意。卫长嬴想再写信与丈夫确认一遍,但听说丈夫如今事务繁忙,几乎每天只能睡一两个时辰,想想既然他有话在先,还是不要再烦他一遍了。
于是她写了同意的信,打发人送去凤州。
送信的人才走两三天的光景,帝都有消息传来——苏鱼舞南下了。
由于戎人从东胡撤兵,转攻西凉,东胡得到了喘息之机,原本被刘家死活扣在东胡协防的那支青州军当然也腾出了手。
……这时候距离苏秀葳身故,已经有半年了。
他跟苏秀茗都是身负重伤、被部下拼死抢出的。兄弟两个一路收罗残兵,一路往青州回撤。最后青州留守的军队出来接应到他们时,两个人都奄奄一息了。
苏秀茗命大撑了下来,苏秀葳却在病榻上缠绵近月之后撒手而去。
说来他走的也是满腹心事,不仅仅遗憾于往后独子无人庇护,而且一子一女都没能在跟前。最后还是苏若潜一家替他哭的灵。
早先苏秀葳这个舅父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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