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懊悔,自己甚至没能问出她的名字。
后来他在各方消息的拼凑中才知道,那天打架的事传回了公司,高层怒不可遏地想终止他们的练习生涯,是江茵力排众议地说还想给少年们一次机会,并且亲自请示到了总裁那里。
她最终为他们争取到了留下的权利,并于当晚赶来练习室看了一次,可惜时间太晚只有他还在,他们才独处了那短短十几分钟。
第五天,江茵出现在了练习室。
她告诉他,这个项目现在由她负责了,不管他们最终是否能出道,她都会尽自己所能,给予他们后援。
老实说,他不知道为什么。
她在国内分明是已有几分名气的经纪人,放弃大好的飞升机会跑来韩国,扶持几个甚至不知道能否出道的练习生。
他们是在边沿的、差点被放弃的人,并不是公司精心打造的重点项目,只是为了应景塞来试水的手段。他们没有团队亲手包装华丽的人设,更没有国内成型的偶像市场支持。
所有人当他们是试验品,但江茵不一样。
江茵把他们当宝藏,某些对视的瞬间,盛星雨看到她眼里有光。
于是他比以往更拼命地练习,更用力地训练,他想哪怕其他的训练生都不能出道,那又怎么样,他盛星雨一定要出人头地,让她风风光光,带着宝藏回到中国市场。
他要证明她的珍视是值得的。
练习室里所有的人都在赌,用青春赌一个瑰丽的梦。
他做到了。
近三年的灰色的练习生涯后,他作为团体内唯一一个中国人兼主唱出道,组合一时间风头无两,不仅揽尽韩国各项大奖,在中国也刮起了一阵狂潮。
那段时间的组合红到什么地步呢,连学校门口的不知名音像店都在放他们的歌。
他和韩国的合约只签了两年,给双方公司共赢了一大笔钱后,合约到期,他回到内地发展,人气只增不减,红极一时。
如果说纪时衍当时是为偶像市场开启了通道并做好预热,那么盛星雨则是在纪时衍转型后,靠着一己之力带起了内娱的偶像市场。
他自己的能力诚然重要,江茵也功不可没,经此一役,她成功晋升为一线经纪人。
盛星雨问过她:“那时候为什么会留在韩国?”
“我确信内地一定有偶像市场,只是还差一把火把它烧起来,”江茵停了停,“我眼光不错,你做到了。”
她留下并没有感情方面的私心,也不是为了他,只是单纯而固执地要证明自己的猜想,重新划分娱乐圈的蛋糕。
他也以为自己没有私心,只是单纯为了回报她的赏识,为了回报她在韩国孤单时日的陪伴,为了回报她嘘寒问暖事无巨细的关切。
她用心对待了他,因此他要回应等值的用心。
直到她笑着和朋友说起后面的计划,说把他扶持到某个程度就退位,因为她的野心和梦想都已完成,事业做到这里已经全部足够了。
不做经纪人之后呢?
她云淡风轻地说,找个人结婚吧,然后生个孩子,过普通的那种生活。
名利场内兜转太久,她也想归于平淡。
江茵说完之后又看了他一眼:“别听姐姐们说话就春心萌动了,你得谨记不能恋爱。”
自此,他想,原来在某个瞬间,在她的未来里,他被完全划分在她的时空之外。
那是他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昏黄的路口,少年仗着身高优势把她禁锢在怀里,颤抖着声音问:“说过两年就把我交给别的经纪人的话……是骗我的吧?”
原来他根本不是想回报她,他喜欢她。
喜欢她,所以不想让她的付出和期待落空;不想让她被人嘲笑;不想她无功而返。
或许是那个飘着雪的月夜里,她只当他是个没长大的十六岁小孩儿,顺手递过自己的一件衣裳。异国他乡寒风吹拂,少年湿着衣服受凉,是换上了她的,才感觉到了一丝温暖——不可转移的、确切的,只有她能给的温度。
江茵多聪明,何况大他九岁,怀抱的温度里带着什么情愫,她比他更清楚。
女人没有说话激怒或安抚他,只是等他平静下来后,镇定又残忍地后退两步,抬头说:“你是爱豆,这是什么职业,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你贩卖的是人设和梦想,现在你想服从于人类的七情六欲,那粉丝怎么办?你觉得对她们公平吗?”
“没毕业的爱豆,没有资格谈爱情,”江茵摇摇头,“盛星。”
这是她一手建立起的王国,亲手划分的规则,他是国度里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复刻的神话,现在这神话说,要亲手打碎这一切。
她怎么可能会同意。
说完这些江茵径自离开,听到他在身后说:“你只是在说服我,也在说服你自己。”
他说对了。
那晚她辗转反侧,终于后知后觉自己给的爱超出了界限,这份感情不再是当年对着小小少年的心疼,也不是经纪人面对着器重艺人该给的照顾,她不知不觉几乎把全部都给了出去。
她以为自己想要的是圈外平淡的爱情,但在他拥抱她的那一秒,她又何尝没有震动。
只是她早已经过了头昏脑热的年龄,才维持住了后退的理智。
她没有掌握好和艺人应该有的距离,让艺人接收到这个时间点不该接收到的讯息。
她作为经纪人,更是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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