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御史刚坐上御史台一把手的位子,怎么能不挑着刺儿,太子言外之意,他自然听出来了——要参齐亲王,就要去查证据,至于如何查,难不成太子不帮忙,景豫郡主不帮忙?
太子一系闷着头查齐亲王与丁家勾结的证据,齐亲王则顾着抹去这事儿。
在这其中,也将不少事儿,栽在了丁家头上。
就如同景豫郡主遇袭一事。
进宫路上,景豫郡主看着崔然给自己特制的帕子,翻来覆去的看,“崔姑姑,您这是让我到皇祖母面前装哭啊?”
“太后疼惜您,何须如此,”崔然与白潋滟也是商量许久,才不得不如此,“您这是得去皇上跟前哭,哭丁家仗着外孙女是齐亲王妃,仗着有个王府大公子便欺负到了您的头上。皇上帮着齐亲王不想让太子一系查出什么来,但是您若是没个表现,岂不是白白受了惊吓了。太后啊,也等着给您出气呢。”
一进寿康宫,皇帝正在伺候太后,昨日瑞王进宫想为大儿子要个什么爵位,但是恰巧出了景豫郡主遇袭一事,这封爵自然就封不成了。也不知朱承冠听了这消息,是什么心思。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抵如此。
太后满心都是朱承冠欺负了自己宝贝孙女,一听说景豫郡主来了,赶紧道:“快,快请郡主进来,我的心肝儿,想必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朱承瑾一进屋,帕子往眼前一按,辛辣姜汁便刺激的眼泪直流,她哽咽道:“景豫给皇伯父、皇祖母请安。”
“瞧瞧,哭成什么样儿了!”太后起身,朱承瑾几步过来,便被太后搂进怀里,顺手从身边奴才手里拿过干净手帕,给朱承瑾抹掉泪珠。“皇帝,瞧见了吗?这是哀家千疼万宠、娇惯出来的宝贝孙女,这是你亲弟弟的嫡女,却被些个奴才生的欺负成了这样!”
朱承瑾道:“皇祖母别这么说,这事儿,大哥又为何要害我呢?幸好那书生只不过是下流,若是个刺客,孙女哪还能见到祖母。”
“是是是,也未必,就是冠儿做的。”皇帝在旁边说和。
太后理都不理,目光看了看朱承瑾手中的帕子,厉声道:“不是他?不是他是谁?瑾儿除了他,就是与丁家有仇怨,既然你说不是朱承冠,那便是丁家!给我查!区区一个丁家,不过是出了个国公府的继夫人,一个王府的庶妃,也欺负到哀家亲亲孙女头上!咱们亲自封的郡主,打小在宫里长大的景豫,居然要被丁家欺负,说出去,真是笑掉了牙!”
朱承瑾将手里帕子攥紧了些,刚觉得眼泪干了点,想往眼睛上面遮,就被太后牢牢握住手腕,将她脑袋埋进自己怀里,一口一个我的乖。
朱承瑾肩膀耸动,从皇帝那儿看,端的委屈的不行。
“查,怎么不查,这样,这事儿朕亲自派人去查……”
“要卫亲王宁亲王查!你偏心齐亲王,信不过太子,谁不知道!”太后断然拒绝,“快去快去,看着你哀家头疼得厉害。”
皇帝道:“哎,哎,您多宽慰着景豫,朕还有赏赐给她呢。”
“要你的赏赐做什么,哀家的景豫缺什么不成?”太后一翻眼皮,“赶紧去。”
皇帝也不敢折腾老娘了,缩手缩脚憋着气走了。
“好了,你皇伯父走了。”太后将朱承瑾从怀里扶起来,一手扯下帕子,道,“就你机灵是不是?谁给你出的主意,崔然,还是白潋滟?就她们俩蔫儿坏,来人呐,打点水来给郡主净面,也不小心眼睛疼。”将帕子递到鼻子下面一闻,“辣水还是姜汁?”
“姜汁。”朱承瑾还抽搭着,眼睛的确是疼得厉害。“早就想得到,这点小把戏,瞒不过皇祖母的眼睛。”
“哀家用这招的时候,白贵妃那狐媚子都还没进宫呢。”太后亲自拿着干净柔软布给朱承瑾擦了擦眼眶周围,又吩咐,“去将清凉的膏药拿来,给郡主仔细涂抹上,不然明儿眼睛非得肿了不可,哀家还预备着让你明儿和靖平侯府那些人见上一面呢。”
“早就见过了,不仅是靖平侯夫人,还有靖平侯府老太太、二夫人,和那个表小姐。”朱承瑾一想起来还觉得这家人大房聪明通透,二房这怎么就糊涂成那样子。
太后看着朱承瑾通红眼眶,还是心疼,“得了得了,你这一招也不错,最起码你皇伯父觉得对不住你,你有这股对自己的狠劲儿,对旁人怎么就手下留情。”
又道,“哀家知道你们见过了,若不是见过了,又为何让他们进宫。你日后毕竟是要嫁过去的,恩威并施,要让他们敬你怕你,更要疼惜你,若是做不到最后一点,那就又敬又怕就够了。”
“皇祖母,”不知道是眼泪一出,将自己的心都哭软了,还是为何,朱承瑾如今的眼泪不用帕子,也一直往下流,“孙女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孩子,好孩子。”太后感叹,“别哭了,今晚就住在哀家这儿,明日里精精神神的见靖平侯府那些人。你皇伯父的赏赐,要按着哀家的意思,你就别收下了,不收下反而显得你大度,你皇伯父更会想方设法的贴补你。楚清和家中有兵权,可是自己也得寻个站得住脚的职位,军中朝中,都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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