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公主久居深宫,拍都拍不着,景豫郡主弟弟是太子伴读,打小一起长大姐弟情分深厚,自己入朝,未来夫家权重,与她相处好了,对自家好处颇多。至于朱承清,的确是顺带着被奉承了,好话也不要钱,说几句就说几句呗。
各位夫人基本上都是这么想的,“是啊,谁不说呢。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我家这女儿到了郡主县君面前,简直是不值一提。”
这些话便可看出,卫亲王妃请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皇室人看重面子,就算是溜须拍马,也不会这么直白,大多是委婉的精妙包装的花团锦簇,然后以一种平和的方式,献到上位者面前。
“各位夫人谬赞,实在是担当不起。”朱承瑾并没有疲于应对,一句话淡淡而过,既不抢风头,也不驳面子。
朱承清手帕掩着唇角,低声道:“朱承宛呢?”
朱承瑾这才发现,四下打量一眼,回道:“不知道,”顺口吩咐,“满堂,去找找宛小姐,她身子不好,别出了什么事儿。”
满堂悄悄退下,并没引起什么人的注意,与此同时,有个仆从鬼鬼祟祟摸到了前院,凑在闻衍之面前,轻声道:“我家主子,约驸马爷一叙,有重要事情相告。”
闻衍之瞥他一眼,勾唇一笑,“你家主子是什么人?连姓名都不通报,就要我去见面,你也知道我是个驸马爷。”
那仆从没想到闻衍之这么说,也还是镇定答道:“我家主子是瑞亲王府的宛小姐,有事关景豫郡主的事儿想要跟您商议。”
“那该找楚世子……”闻衍之话说到一半,也觉得不大对,为何宛小姐要找自己商讨景豫郡主的事儿,难不成有什么阴谋,半截话锋一转,道,“带路。”
朱承宛的确在等着闻衍之,王府后院,偏僻的地儿几乎没什么动静,前院后院都是一片喧嚣,但是这里寂静无声。
院子门都没关,朱承宛的背影映入眼帘,闻衍之并没进屋,而是离得很远就行礼道:“在下打扰,敢问宛小姐找在下,是为了什么事?”
“驸马何必过谦,”朱承宛话语柔柔,“我这次找您来,是为了我那郡主妹妹,难不成您都不进屋喝一杯茶,咱们好好说话。”
屋里最深处,阴影里躲藏着朱承冠,他示意让朱承宛将闻衍之诱哄进屋。
“我与郡主往日只是一面之缘,这次前来着实疑惑,您与郡主是亲姐妹,为何要叫我一个外人来说您亲妹妹的事儿,还是说这只是个借口,您另外有事找我。”闻衍之何其敏感聪明,只想到了这是个托词,却没想到屋里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闻小公子一脚踏入屋里,门却被轰然关上,他看向朱承宛,眉目透着危险:“宛小姐想要我的命?”
紧接着,他脖颈后方一痛,被人一棍子闷了下来,身子往后仰倒正落进朱承冠怀中,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朱承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棍子惊呆了,颤声道:“你做什么大哥!不是说只是……只是谈谈事儿吗!”
朱承冠露出无赖嘴脸,“妹妹,如今事儿也做了,你可是同谋帮凶,如今我要与闻公子‘谈事儿’了,你便出去望着风吧。你放心,许了你的好处,我一样都不会亏了你,妹妹,请吧。”
朱承宛被这骤然露出的嘴脸吓了一跳,扶着桌子缓缓站了起来,看了看朱承冠,又看了看他怀里的闻衍之,被自己心里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你……你不会……你疯了!这是掉脑袋的事儿!”
“掉脑袋?我这脑袋可牢牢的还在脖子上呢,”朱承冠不以为意,“妹妹记着,长子对任何男人来说,地位都是非同一般的。皇伯父啊,就是为了父王,也舍不得杀了我。再说了,闻驸马这么爱面子的男人,怎么会出去乱说呢?”
朱承宛嘴唇颤抖,什么话都没说,丢了魂一般白着脸出门了。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朱承冠正低下头,嘴唇像是蹭在了闻衍之耳边,眼神无比阴晦。朱承宛脚下一软,差点没晕了过去。她不敢再继续看下去,也不敢再想些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又做了错事,而且是天大的错事。
她此刻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把这个事儿告诉朱承瑾,一切都还有回转余地。
另一个,则是将事情瞒下来,与朱承冠一起坑害无辜的闻驸马,躲过面前这一劫难,等着不日远嫁蜀中,这事就再也波及不到她了。
看起来,很好抉择。
朱承宛深吸一口气,道:“大公子与闻驸马有要事商谈,关门,守好院子,无论发生什么声音,无论是谁,也不准进来。”朱承冠能在卫亲王府里妥善安排了这一切,卫亲王卫亲王妃一点也不知道?不可能,所以朱承冠说的,他在蜀中有人这事儿,很是可信。
奴才们纷纷口称“是”,把守在院子周围。朱承宛咽了口水,嘴唇还是干涩无比,她站在院子里,道:“闻驸马,别怪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满堂几乎把王府后院逛个遍,也没找到朱承宛的踪影,累得不行,大冬天的出了一身热汗。她靠在墙角,用手扇了扇风,气喘吁吁嘟囔两句,“跑哪儿了啊,这么难找。”
墙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喊,像是个侍女——“不想要命了你!宛小姐说了,谁也不准出院子,谁也不准进院子,你现在还想往外出去,让主子以为你是往外送信儿的,你还要不要命了!”
满堂眼睛一亮,这还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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