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总是有迹可循。
乌云轻压微风乍起,雨点就滴滴答答的掉了下来,不多时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便降临在了孤鸳城中。
雨不大,雨点冲洗着早晨落下的秋霜,湿润着屋顶上的干涸,轻轻激起石板路上的尘土,清爽写意舒服极了。
城中的居民们习惯了这样的天气,经过一小阵的慌乱后,便各自撑起伞搭起篷,开始了一整天的忙碌。
“包子!薄皮儿大馅儿的肉包子,刚出炉热乎着嘞,客官吃着暖暖身子吧。”
街边包子摊的老板从身后店铺里端出一屉包子,鼻尖冻得通红却还是卖力的吆喝着,随即看着面前三三两两撑伞路过的行人,掀开了笼屉盖子。
“呼……”
霎时间一股白雾涌了出来,老板伸出脑袋享受这片刻温暖,恍惚间,他透过升腾的白烟,看到街口处两道模模糊糊的身影,撑着伞,缓步朝这边走来。
……
“都说了抓紧时间,你带我到这城里几天了?老子现在每天闲的躺在客栈屋顶数蚂蚁你知道吗?”
“有时间数蚂蚁,不如去置办几身衣裳,林大哥身上的袍子都洗的有些发白了。”
“嘁,玉娘给我补的衣衫,洗黑了我都爱穿……”
一人款款而动脚步轻盈,一人满脸不耐粗声粗气,二人各自撑着油纸伞并排走在街上,中间隔着礼节性的半臂距离。
被轻易转移了话题的,自然就是某个决心报恩的林姓大侠了。
当然,他会如此不耐也是事出有因的。
初时抵达孤鸳城他还以为两人要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拼斗,什么直捣杀手组织老窝,揪出幕后黑手三恶,为民除害等等。
他如今受凝渊剑气的侵蚀还不多,但多少还是受了些影响,如此暴戾嗜血之事多少让他有些热血沸腾。
可没想到连续数日,他们只是在客栈闲待着,偶尔出门买些东西而已,虽说易剑阁财大气粗,宫四也是出手阔绰,可他们此行的目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游玩啊。
如此心理落差过大,导致他现在对宫四也是颇有怨言。
“温柔乡,英雄冢,何况你那温柔乡美的让我都有些心动,沉溺在她身边你是不会有作为的。”宫四不愧是人精,一语就点破了林晨与玉娘间依赖扶持的上下关系。
“嘿嘿,过奖,你也不差不要妄自菲薄了去。”
林晨可不在乎这个,别人夸玉娘漂亮他心里只有高兴,傻笑着半天才缓过神来,摇摇头没好气的开口道,“别扯开话题,你到此究竟有何图谋?你我如今好歹算是同伴,就算不想说出全部计划,多少也要告诉我个大概吧?”
他不是见到美女就走不动道的人,既然与宫四之间是合作关系,那他就不该只是颗被牵着鼻子走的棋子。
宫四转过脸,见他面容坚决,思虑再三还是轻摇螓首,“并非我有意隐瞒,待时机成熟我定会一五一十的与你解释。”
话已至此,林晨自然不会再去胡搅蛮缠的深问,宫四不想说的事,就算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也只会一笑置之,反正既然是有相同的目标,想来她也不会害自己。
半晌无话,两人走到了包子铺对面的小茶楼里。
“小二!”
“来嘞!客官要点什么。”
两人收起伞靠在桌边,林晨一声吆喝,百无聊赖的小二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擦桌子。
“两碟小菜两碗白粥,外加一壶茶,有劳了。”
“得嘞,您稍等,小菜白粥马上就到。”
外头下着小雨滴答作响,林晨闲来无事,见四下没什么人,便开口问起了心头疑惑,“说起来,你前日拿了我的匕首防身,却始终都没有告诉我自己的武功路数,而今你我同仇敌忾,知己知彼也好一同对敌嘛。”
匕首指的便是那把从天外天的杀手手中得来,能破开罡气的神奇武器。
之前将匕首给了玉娘防身,他下山前玉娘又将匕首还给了他防身,前些时日被宫四无意间看到要去了。
想着她没有带兵器,林晨也就顺手给了她。
“哦。”
说起匕首,宫四古井无波的眼中这才掀起几分波澜,似是有片刻追忆,但很快又恢复平常的样子,轻笑一声回道,“天下武功,无不是以巧运劲,如何让内劲发挥出最大最奇特的威力,更快更强,可反之来说,如果被对方知道了武功的路数,想要反制便也轻而易举,所以天下至强的武学,便是一刀扎进心窝。”
说着,纤指还隔空对着他点了点。
“这就是所谓无招胜有招?”
“也未必尽然,不是所有人都能让手中的武器,成为杀人利器的。”
“靠,给我说迷糊了,你个养鸽子的说起天下武学来倒头头是道的。”
林晨听的直挠头,他本就不是什么武学天才,自理解不了这等高境界的意境。
“呵呵,武非武,道非道,许多武人穷极一生所追求的境界,也许还不如路边一个纳凉老头闲趟一天的感悟,待他日你到了界限,自会明白我所说的了。”
宫四抿嘴一笑说的玄乎其玄,林晨摸摸鼻尖讪笑一声便闭嘴不语了,他自讨了个没趣,一时间听的头大也没了追问下去的心情,这要是再问下去,怕是跟听天书没区别了。
茶水早餐恰在此时端了上来,他赶忙扯开话题,东一句西一句的说起了杂事,宫四抿了抿茶水看着他直乐,也不再谈刚才所说之事。
林晨嘿嘿一笑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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