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千阳站在人群外:“你去看吧,我有点儿紧张。”
聂维山个子高视力好,其实早看见了,问:“不在一个班怎么办?”
“那能怎么办,又死不了人。”尹千阳回答,答完表情跟哭丧似的,“不他妈装了……我就想咱俩一个班,可以和冰冰分开,但不能和你分开……”
聂维山一手就能把尹千阳整张脸捂上:“行了,别弄得跟恋曲1998似的,咱俩都在九班,自己再看一眼去,看完找教室。”
尹千阳拂开对方的手,蹿进人群挤到最前,然后按看名次的方法从最后一行倒着看,果然很快就看到了他和聂维山的名字,都在文科九班。
九班好啊,一共十个班,他们不是最差的!
早读铃响了,众人散去,他们俩也走向新班级,进教室后还自觉到最后一排坐在了一起,前面的同学转过身来说:“你是聂维山吧,我叫雷铮,以后一块儿打球。”
尹千阳球技烂不出名,人家没搭理他,他主动道:“我叫尹千阳,以后一块儿吃肉饼。”
聂维山差点儿把煎饼笑出来,三个人闲聊认识了下,这会儿乱哄哄的都在讲话,根本没人看书,他还和雷铮约了周末去体育中心打球。
这时尹千阳看了眼门口:“我操,不好。”
教室已经安静,刘建纲拿着牛皮袋子走向讲台,站好后说:“同学们好,以后我就是九班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有的同学可能不认识我,我叫刘建纲,可以记一下我的手机号。”
刘建纲转身写联系方式,聂维山低声说:“那晚拜神我拿的贡品太少,神没听我的。”
“你还说!”尹千阳已经蔫儿了,皱着眉头小声吼,“你多端盘拍黄瓜没准儿就避开建纲了!都他妈怨你!”
刘建纲写完转过来,然后扫了一眼:“有几个熟面孔在,不过无论生还是熟,希望大家能团结,共同建设我们的九班,一起努力实现目标。”
聂维山和尹千阳带头鼓掌,每一掌都饱含绝望,刘建纲做了暂停的手势:“谢谢大家,下午班会竞选班委,座位表一会儿贴黑板上,大家调整一下位置。”
尹千阳举手:“刘老师,我和聂维山坐最后行吗?我们愿意负责为班里换水。”
聂维山补充:“还有擦黑板。”
刘建纲说:“你们只需要为班级学习,不拉低平均分,做不到就不要提要求。”
俩人闭上嘴,换座位,聂维山挪到了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尹千阳挪到了倒数第三排靠墙的位置,简直是遥遥相望。
课间你背靠窗台趴着,我背靠墙趴着,扔根儿火腿肠都费劲,上课被提问也没法提醒,虽然提醒的那个也是瞎出主意。
就这么度过了分班后的第一天,晚上放学已经八点了,胡同口分手时彼此都很决绝,上学太恶心了,只想回家吃饭睡觉。
市一中的八点很不同,大家刚开始最后一节晚自习,实验班内安安静静,除了翻书声都没别的动静,聂颖宇身心愉悦地做物理卷子,他今天早上骑车带了尹千结,今天晚上也不用补课,舒坦死了。
四十五分钟悄然而过,铃声响起时也没人喧哗,放学,三三两两还讨论习题,所以说上清华还是上技校,都是很公平的。
高峰期车棚人多,聂颖宇挣扎半天才推出车子,校内不能骑,他推着磨蹭出了校门,刚到了自行车道准备上车,突然被拍了肩膀。
扭头一看,昨晚挂倒的哥们儿。
秦展等半天了,烤肠都吃了三根儿,他也不磨叽,直截了当递过去校卡问:“是你的么?”
“嘿!谢了!”聂颖宇觉得今天运气真好,接过放兜里,“昨天撞着你对不住啊,你没什么事儿吧?”
秦展没答,又问:“你叫聂颖宇?”
聂颖宇点头:“对啊,卡上写着呢。”
“那你认识聂维山么?”秦展不动声色。
“我哥啊。”聂颖宇发现对方看着不太高兴,“你认识我哥?”
秦展还不答,继续问:“有个白白净净特别愣的男生,之前左脚打着石膏,他也是你们兄弟?”
聂颖宇害羞道:“他不是,他是我未来小舅子。”
秦展又要错乱,赶紧问:“他叫什么?”
九点多钟胡同里还没安静,各家院里都有人歇着聊天,尹千阳把每科卷子的选择先做了,大题空着等明天抄,完活儿还装模作样看了两眼书,就算是复习了。
院门有动静,聂颖宇来还车子,换完进来说:“阳阳哥,我校卡找着了。”
“噢,以后系个绳。”尹千阳趴桌上休息,懒懒的。聂颖宇还不走,说:“那什么,有个叫秦展的让我带话给你,他是谁啊?”
尹千阳猛地坐直:“带什么话?等一下,他认识你?!”
“刚认识,他捡着我校卡了,而且他还知道我哥叫什么。”聂颖宇也觉得挺巧,“他说请你周末去体校玩跨栏,不见不散。”
尹千阳咽咽口水,情不自禁望向了自己的那副拐。
尹千阳拿着筷子开吃,但半个手掌缠着纱布不太利索,时不时夹起来就掉了,说:“我这么活泼的人,现在除了躺着就是趴着,吃个饭都吃不好,郁闷死了。”
“你还有脸郁闷?”聂维山又去拿了个钢勺,让对方吃得容易些,“你要是改改性子能规避多少事故?现在别说使筷子了,就是扔起来吃都行。”
尹千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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