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维山笑得浑身哆嗦,差点儿背过气去,尹千阳也不知道是意外还是伤心过度,怔着半晌没说话,后来起身回屋了,看脸色要跟他爸妈冷战。
白美仙有招治他,喊道:“生气了?那明早还吃不吃烧麦?”
里面憋了半天,传来一声:“吃仨!蘸醋吃!”
一夜很快过去,聂家两兄弟叮呤咣啷折腾了一早上,聂颖宇穿着一中的校服,聂维山穿着二中的校服,几口喝完面片儿,聂出了门。
尹千阳在胡同口等着,手里还拿着倆烧麦:“我在家吃了,给你拿的。”等聂维山吃完,他坐到后座上,俩人一起去学校。
路上人还不多,风吹着还有点儿凉,尹千阳靠在聂维山背上又眯了一觉,还差一条街的时候遇见了不少同学,他使劲挥手:“冰冰!”
冰冰追上他们:“千阳,你伤好了么?”
“早没事儿了,我这体格清奇得很。”尹千阳扭着脸聊天,发觉挺想同学们的,“我跟小山选文,你呢?争取咱们还在一个班。”
冰冰说:“完了,我选理,文科字太多,我晕。”
一路说着到了学校,班里的桌椅蒙了一层灰,大家自发开始搞卫生,等所有弄完已经九点了,坐在位子上胡聊八聊,还有拼命补作业的。
聂维山坐在最后一排,守着后门,他侧身就看见了熟悉的啤酒肚,喊道:“建纲来了!肃静!”
刘建纲进门时鸦雀无声,走上讲台后说:“谁刚才喊肃静了?”
众人噤声,尹千阳发坏:“不是聂维山喊的!”
“靠,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聂维山拿起橡皮朝尹千阳扔,一砸一个准。刘建纲拍拍桌子,恨铁不成钢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闹?高二就等于准高三,都面临高考了还只惦记着玩儿,后天文理科分班考试,可能这是我带你们的最后一天。”
尹千阳好高兴,却说:“刘老师,我舍不得你,别人教我数学我听不懂。”
“你拉倒,我教你也听不懂。”刘建纲瞪他一眼,“课代表们收作业,然后看各科老师的安排,班长统计文理取向,尽快报给我。”
开学前两天过得相当没劲,因为要考试所以没有上课,一整天下来就是自由复习,熬到晚上八点放了学,班里的男生一起在操场角落喝汽水。
没喝两瓶就被门卫大爷抓包了,不走估计得惊动主任,回家的路上尹千阳始终安静,手缩在校服外套袖子里看着还有点儿委屈,红灯时聂维山扭头瞅了一眼说:“你丫别这德xing成么,以为电动车硌着你蛋了呢。”
尹千阳说:“要跟班里的兄弟分开了,有点儿伤感,明天还要分班考试,心里又没谱,还不如硌着我蛋呢。”
到家九点了,这两天没作业,白美仙不允许玩游戏,他俩也不知复习预习为何物,于是就在院里干坐着。
尹千阳望着月亮说:“暑假歇那么多天,怎么没想起来去拜拜佛呢。”
于是十分钟后,院里小桌上摆了盘晚上剩的凉拌猪头肉,还有一碟榨菜丝,聂维山回家拿了两块儿肉松卷,尹千阳又切了几刀西瓜。
再把装鱼食的碗在树底下盛了点儿土,摆到中央,聂维山说:“得有香吧?”
“我找找。”尹千阳进屋去,但又怕惊扰了卧室的尹向东和白美仙,翻半天出来了,“过年点炮的香还剩着几根儿,凑合用吧。”
好了,再插上香,俩人鼓捣了一个求神结义的香案!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只求明日考试顺利,不用进重点班,最后一个班也无妨,只求我们还在一个班。”
尹千阳说完问:“还有补充么?”
聂维山补充:“避开建纲。”
说完后一同跪在桌前,虔诚地磕了仨头,磕完收拾现场,东西从哪儿拿的放哪儿去,最后俩人挨着吃了那几刀西瓜,而且相顾有些悲伤。
二十一世纪了还要求助于迷信,这可忒无力了。
尹千阳捂住半边脸:“你快拉倒吧,让我爸看见又是一顿揍。”
前半句和后半句转折太大,聂维山呼噜一大口面条,笑着问:“合着尹叔看不见就没事儿呗?正常反应不应该是宁死不从么?”
“你活在旧社会啊。”尹千阳已经干完了一整个大石榴,“我和冰冰早就亲过了,去年我们在网吧打大赛,我靠,赢了的瞬间我俩差点儿迸发出爱情,特他妈带劲。”
聂维山也干完了一碗面条:“幸亏后来医院大战没赢,不然估计你俩已经情定人民医院了。”洗了碗准备回去,回去之前走到树旁边摸了摸不算粗的树干。
尹千阳说:“以后这儿既有石榴树又有枣树,跟以前一样,都是咱们家的。”
“嗯。”聂维山说,“枣树得快点儿长,在石榴树旁边看着跟小鸡子似的。”
“石榴树罩着它呢。”尹千阳情怀满满,“我也会罩着你的。”
聂维山掉头就走,感觉尹千阳接下来又要膨胀,出了门想起电动车还在胡同口停着,快步走过去一看,操他大爷的,电瓶让人偷了。
第二天上学,尹千阳骑自行车驮着聂维山,骂了一路的偷电瓶贼。
骑到学校累得够呛,第一节课都没劲儿听讲,尹千阳靠墙窝着,一手支着下巴,一手在下面摸手机,刚想打一盘五子棋,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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