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星月交辉,灯火阑珊。
窗内却是激烈火热的金鼓连天,白刃相接。
好在骁勇善战的敌方将领留有分寸,没把略逊一筹的小少帅逼到伤筋劳骨、出声求饶的境地。
隔天清早,恢复了元气的竹少帅撑起眼皮,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昨晚同他赤膊交锋的男人倚在床头,闲散屈起被下的一条腿,正握拿亮度调暗的手机看着什么。
察觉到身边人的动作,他眼睛还没转过去,得空的另一只手已经率先伸出,覆上竹言蹊头顶,撸猫似的摸了两下。
竹言蹊左脸压着枕头,同边的眼睛近乎阖起,只有右眼眯开明显的缝,满脸没消解的睡意,看起来活像一只没打够盹的猫。
还是毛被拱翘了的那种。
“我猜现在还没天亮。”竹言蹊翘着几根呆毛,打了个哈欠道。
谈容作息恐怖,竹言蹊又是个爱睡懒觉的。两人同床睡觉的天数不算短,竹言蹊少有几次是睁眼发现对方还在床上的,并且上身裸着,衣服都没披一件。
尽管窗帘紧拉,室内暗得不像话,但他还是敢直言断定,这会儿绝对不会超过六点钟。
竹言蹊发质柔软,手感极佳,绵顺顺的特别好摸。
谈容敛眼看向他,不动声色地多揉了两把,直接递近自己的手机,坦荡磊落地将屏幕对准竹言蹊,让他自个儿抬眼瞧瞧时间。
屏幕上显示的是微信界面,聊天备注是谁不重要,总归气泡里的字肯定全是和工作有关的。
竹言蹊一没看备注,二没看内容,三也没看右上角的几时几分。
谈容微信的聊天背景是两人前几天新拍的合照,大白天拍的,光线本就亮得可以,和默认的空白图不相上下。
竹言蹊刚睡醒,视觉适应了黑暗,即便亮度条拉到最低,乍看之下,多少还会觉得刺眼。他脸一扭,快速埋到谈容身上去了。
“七点十分。”谈容笑了下,主动报时。
“七点了你竟然还不起床?”竹言蹊没转头,说话声音闷闷的。
“今天只是陪你玩而已,需要早起吗?”谈容笑着反问。
活动上午十点半才开始入场,酒店离会馆只隔了两个路口,步行都花不了一刻钟。
竹言蹊没吱声,额头抵在男人腰侧,保持埋脸的姿势。
“继续睡吧,时间到了我会叫你。”谈容指尖下移,捏了捏他的耳垂,“把胳膊收回去。”
竹言蹊听了总算舍得动弹,光溜溜的胳膊缩进被沿,脑袋仍往谈容那边偏着。
谈容腰间被他吐息细细喷着,心生好笑,道:“你就打算一直这样睡了?”
也不怕闷着,喘不上气。
“我眼睛被你手机晃瞎了,需要静养。”竹言蹊闷声说。
谈容闻言更想笑了,无奈错开视线,闭嘴配合他的静养。
竹言蹊安安静静地蜷身躺着,老实没满半分钟,对应他手臂位置的被子小幅度动了动。
同一瞬间,谈容眼神微变,目光倏地从眼尾瞥了出去,意味不明盯住竹言蹊只露一半的侧脸。
隔了几秒,他挪开覆在对方头发上的右手,也从被沿伸了进去,捉住某人手腕,制住那只不怎么安分的手。
静养人员这时才抬起一点脸,冲他眨眨眼道:“我这人好奇心很强的,自己没有的东西,搁在别人身上就想多感受感受。”
谈容不说话,要笑不笑地睨着他。
“谈教授,别这么小气。”竹言蹊替他大方笑起来,反握住男人的手,一副好商量的模样,“不就是个肚子吗?再让我摸几下?”
肚子很常见,长在肚子上的那些块腹肌可不寻常。
睡前摸不摸的没什么所谓,然而大清早的,正是双方精力充沛的时段,这举动委实有点儿危险。
竹言蹊在作死边缘言行并用,结果自然被天将正义好好料理了一番。鉴于作乱者及时检讨自省,没有料理到关键步骤罢了。
时间逼近九点,彻底远离静养的人撑身下床,顶着脸边没褪尽的潮红,穿好衣服进了卫生间。
谈容比他早些起来,衣着整齐的站在盥洗池前,已经把自己收拾得差不多了。
竹言蹊途径他身后,先是自然地搂了搂男人的腰,接着才错开两步,去摸自己的洗漱用具。
“确定早饭去吃生煎?”谈容洗净下巴上残留的剃须泡沫,擦干水分问道。
照八点多这个时间点,其实也不能完全称之为“早饭”了。不过对于竹言蹊来说,只要是在午饭前开吃,甭管几顿,都叫早饭。
谈容说的生煎店就开在酒店南边三百米处,昨晚两人来酒店入住的路上,竹言蹊隔着窗户被红通通的招牌吸引去注意。难为他在车速那么快的情况下,还能看清招牌上标着什么。
谈容记牢了竹言蹊念念不忘的早餐计划,订了计划的人睡完一觉,却临时改变主意了。
竹言蹊叹气说:“我进来洗漱前,把房间窗帘拉开了。”
谈容和镜子里的他对上眼,会意地眉梢微挑。
“你现在如果站过去,就会发现对面街上开了家锅贴店,装修特别漂亮。”竹言蹊按了牙刷开关,塞进嘴里嗡嗡震开了。
谈容被他加重读音的“漂亮”逗笑了,对他道:“你是单纯想吃呢,还是看上店里的装修了?”
“中华名小吃,百年老字号。”竹言蹊含着牙刷,含糊不清地念着广告,“他们家估计打烊早,店名旁边还不亮灯,我昨晚都没看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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