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他明明知道那卢少章经手了不少事情都还将人给送走,便知道卢纲并不是真心请罪!不过是为了保住儿子一命罢了!
爱子之心人人有之,更何况是独子,但卢纲这所谓的请罪便显的极为的敷衍!尤其是他还将罪责推给了远在江洲,且多年来没有任何族人入朝的王氏!
皇帝想着自己所经历的一切,绝不可能就这般信了卢纲,甚至即便是真的,他也不可能就这样饶了卢氏!被利用又如何?到底很多事情是他们做的,是卢少章做的!从犯也是犯!他卢纲如此作为,将他这个皇帝置于何处?!
不过,到底是皇帝,与自己的个人仇怨相比,他更加在意的是士族的不安分!卢氏都来了京城多少年了?这些年来,朝廷也从未亏待过他们,他们还有什么不满?!
可没想到——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谋逆造反吗?!”
年少的皇帝怒不可遏,可却也有些气急败坏有损帝王威严了。
长生没说话,只是神色漠然地看着他。
到底是自幼当皇帝的,即便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可很快也便觉察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尤其还是在这般目光之下。
“姑姑,朕……”
“造反倒不至于。”长生没等他说完便继续道,“至少在这二十年间是做不到的,王焕之是个聪明人,明知道不成功的事情绝不会去做。”
皇帝忙收敛情绪,冷笑道:“也就是说只是冲着朕来的?!”
“也许可以说是冲着我来的。”长生道,“你是我养大的,又没能如所有人所愿的对我怀恨在心只等着亲政之后收拾我,他便只好亲自动手了。”
“姑姑……”
“开玩笑的。”长生笑道,“不过当年若没有我的话,王焕之如今必定权倾朝野,王氏一族也必定能成士族第一。”
皇帝神色凝重,“所以,只要有朕在,他便对付不了姑姑!”
“皇帝。”长生敛去了笑意,“永远都要记住,真正的较量从来都不会为了私人恩怨,你真正的敌人谋取的也绝不会是那所谓的一时之快!”
皇帝神色一僵,“是朕狭隘了。”
“王焕之虽然不简单,不过也还没资格让我大周的皇帝亲自下手对付。”长生继续道,“阴谋诡计之下的博弈,陛下只需看着就行,记住,要做那下棋之人。”
“侄儿受教!”皇帝行了一礼,应道。
长生颔首。
她是被紧急召进宫来的,而皇帝这般做的目的便是需要她核实卢纲所奏是否真实,方才进来时候的皇帝冷漠讥讽,尔后,便是勃然大怒……
也便是在这一刻,她方才发现了一个问题,或者该说是隐患,她一直忽略的隐患!
皇帝并未从当日被算计一事走完全走出来。
不过这事……
“去慈宁宫。”
钱太后与长生大长公主之间的往来不多,甚至除了节日的宫宴或者必要的客套之外,他们之间几乎没有其他往来,像那次钱太后直接杀到大长公主府的例子更是特例,而如今,大长公主主动去慈宁宫,也是特例!
大长公主竟然主动去找钱太后?
做什么?!
没有人觉得这两人不过是叙叙旧罢了,即便是钱太后也并不觉的长生到来只是过来闲话家常!即便她对着宫人是这般说的。
香茗品茗之间,最终沉不住气的也还是钱太后。
能让她主动找来的,绝不是寻常之事,而她手中不寻常的事情,必定关系到皇帝!屏退了左右之后,钱太后便直接开门见山了。
结果也如她所料,长生来这里的确不是闲话家常的,也的确是因为皇帝。
“皇帝仍有阴影?”钱太后面色凝重。
长生叹了口气,“是我疏忽了,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了皇帝身子上面,甚至连皇帝会不会因为那一夜不算愉快的经历对男女之色生出了厌恶,独独没想到他会害怕。”
钱太后苦笑,“我这个当母亲的也未曾这般想过……”皇帝的整个成长过程,唯一恐惧的或许便是大长公主让他这个皇帝当不成,“皇帝是怕将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会有人这般算计他,而这一次,他或许便没有这般好过去了,他是在后怕!”
“嗯。”长生颔首,“我们一直欣慰地看着他长成了帝王,有帝王的威严,也会帝王心术,甚至在不久的将来,他会做的比他的先祖都还出色,我们一直认定他会是一个好皇帝,亲政之后,也能担的起江山社稷的众人,可却忘了,他还年轻。”
“那如今该如何是好?”钱太后不在乎是什么理由,只想解决的法子,“他必定不愿意承认,也更不会愿意有人说穿!”
“好好跟他谈谈吧。”长生道,“您是他母亲,孩子在母亲的面前不会惧怕丢脸的。”
钱太后看着她,握紧手心,“你不管吗?”
“皇帝最怕的或许便是我看出来吧。”长生道。
钱太后苦笑,“是啊,他应该最怕你看出来!他一直说绝不会让你失望,如何会愿意看你失望的样子?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挫折罢了,若是这般便被吓到了,他如何还能在你面前站直腰杆?!”她的话越说越激动,“秦长生,你可知道有时候我恨不得撕了你!”
长生也不恼,反而笑道:“自然知道,若是有人敢抢了我管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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